“和尚、老道?”薛瑞天被这一连串的信息给砸的是头晕眼花的,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很苦恼的看着晏伯,“咱们先等等,我现在听得是越来越乱了。我们最想知道的就是,我家的老祖宗为什么自己不去英雄大会,他收到的请柬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因为这个来自司徒信的请柬,至今我们都没有发现。在老祖宗留下来的遗物里面,根本没有这个请柬的存在,也不太可能还有,他自己不去,为什么写信让冼伯元替他去,而冼伯元去英雄大会的想法,是不是除了要为兄弟分担之外,还有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沉茶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他察觉到了英雄大会的不对劲,所以想要一探究竟。但苦于没有借口,因为这样的英雄大会是不会邀请江湖人士的。”
“对。”薛瑞天点点头,看向吴清若,“王爷,您就没有过这样的怀疑吗?”
“有。”面对薛瑞天的疑问,吴清若很坦然的点头,“我也怀疑过,毕竟从总阁的卷宗来看,冼伯元并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不是一个会因为个人感情就会胡作非为的,但……”
“他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就过世了,所以,老祖宗就成为他遭此劫难的唯一理由。”薛瑞天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我可以理解,也确实是老祖宗存了私心,如果老祖宗应约去了英雄大会,那……”他摸了摸下巴,“你们说,会不会请柬在冼伯元的手里,然后被他带去了英雄大会,所以,根本就找不到了?”
“这个可能是非常大的。”沉茶用炭笔轻轻戳了戳板子,“根据幸存农户后人的讲述,白鸭山英雄大会对身份的审核是非常严格的,他们这些为英雄大会提供基本保证的人,由司徒信的人核实身份之后,发放白色的腰牌用于进出那个山庄,而应邀前来的英雄们,则是要拿着请柬领取红色的腰牌,每一次进出山长,都要出示请柬和腰牌,缺一不可。但是……”她又轻轻敲了敲板子,“白鸭山大火之后,这些腰牌、请柬都应该已经在烈火中化为灰尽了。”
“等一下,那些幸存的农户呢?他们应该是有腰牌的,对不对?”
“对,但是也没有什么用,只能证明他们确实是幸存下来的人。”沉茶一摊手,“根据这些农户所说,这些应邀而来的英雄们每天就是几个人、几个人一起,进进出出的,也不比武,也不商量怎么讨伐末帝和太师,每天早早的出去,晚上黑天了才会回来。有些人早上出去的时候白白净净的,回来的时候脏兮兮的,浑身都是泥,还有的人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而受了伤。”
“看这个样子……”薛瑞天想了想,“他们是在寻找宝藏没错了,对吧?”
“没错。”看到晏伯张嘴,沉茶轻笑了一下,“您那个古墓的事儿,等我们捋完这条线再补充,好不好?要不然越来越乱,哪个也说不清楚。”
“没问题,小茶你先说说,我们也听听看,惠兰当年去梧州城都查到了什么。”晏伯轻笑了一声,说道,“等你说完了,咱们再来聊聊这梧州城里的寺庙和道观,聊聊他们藏了什么猫腻儿。”
“好。”沉茶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根据幸存农户后人的描述,他们这些人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是花了很长时间,又浪费了很多人,却没有找到。这个所谓的英雄大会又不能无休止的继续下去,再加上末帝和太师对这个进度非常不满意,又生了杀人灭口的想法,最终就酿成了惨剧。”
“他们从一开始就憋着灭掉这些参加英雄大会的人,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看到他们一无所获,时间又来不及了,所以一把大火就把白鸭山的庄园烧了个干净。”宁王殿下冷笑了一声,“然而,这一切都被丢给了死无对证的司徒信头上,是他心怀不轨,是他杀人灭口,是他对不起这些应约而来的英雄。”他轻轻拍了拍手,“真不错,这个算盘打的太精明了。可惜,无论如何,这个所谓的宝藏,他们都找不到了。”他看向沉茶,“惠兰有没有找到跟宝藏有关的东西?”
“什么也没有找到。”沉茶轻轻摇摇头,“大师说,他曾经尝试着把挖开焦土,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但那场大火确实是太勐了,又隔了太久,能找到的也只是焦土了。”
“也是,那么大的火,钢铁的东西都会被烧化了的。”宁王殿下轻轻叹了口气,“你的故事讲完了?”
“是。”沉茶点点头,“基本上可以总结为,末帝和太师指使司徒信,以白鸭山宝藏为名,将天下起事的英雄骗进白鸭山,又用这个宝藏可以彻底掀翻前朝的统治为理由,让他们自行去寻找宝藏,甚至他们身上的那些伤很有可能都是自相残杀而来的。毕竟能找到宝藏或者线索的只是少数,而这些少数就要被大多数围攻,所谓的群雄逐鹿,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只不过司徒信把这个提前了。但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找到应该找的东西,相互残杀倒是做过很多次了,以至于耽误了一些时间,作为大老板的末帝和太师表示了不满,不满的结果就是白鸭山山庄所有人全灭,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她看向众人,问道,“我说的没错吧?就是这个意思,是不是?”
“没错。”薛瑞天点点头,“但他们举办英雄大会之前,还有一次小规模的聚集,是为什么?”
“确定宝藏的位置,确定最后动手的地方,布置好陷阱,等待肥羊们自投罗网。”沉茶叹了口气,看向吴清若,“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冼伯元当年应该是收到了什么风声,再加上薛劲长给他送了白鸭山英雄大会的请柬,他想要亲自去看一下。鉴于总阁不会同意他的这个要求,所以他决定先斩后奏,万一得手了呢?他不就有了个说辞吗?没想到……”她轻轻摇摇头,“自己和自己手下的人命丧白鸭山,还连累了自己的好兄弟愧疚一生。”
“也不算连累。”薛瑞天摆摆手,“一切起因都是那张请柬闹的,如果没有那张请柬,这个悲剧也是可以避免的,根本不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