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本想说要茶水,却不知你这是个什么规矩,生怕说多错多,再出了岔子惹人笑话,于是只说要一碗水。”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我的脸。
“你说水不要钱,请我随意落座,别的我就再也记不清了。”
“晕死了!”她咧开嘴,乐得前仰后合,我看她翻过身靠在我一旁,对着我侧身躺下,用手托着下巴,满心欢喜地红了脸,“想我北上一趟,也许就是为了那一刻的目眩神迷。”
“那么多人那么忙乱的时候你都那样大大方方的,和我独处却局促起来,我以为你喜欢我的。”江依的眼睛很亮,像天边清月。
我思前想后,居然不记得有这事,她的心思是白白浪费了。
江依喃喃:“可我本来也没多好,你自然不觉得我有多好。”
“这么一算好像也没多久,等你走过一辈子再回头看,几年的光阴都算不了什么。”
我盖住她的手背,用掌心给她暖手,“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我确实不好……名利场上来来往往,哪有那么纯粹呢,不过是看你好欺负容易拿捏,不想竟这么难弄,害得自己伤心断肠了。”她笑了两声,“前几天夜里就在想,你在山崖下捱了那么久,多半会发热,那我是不是就能像现在这样抱着你睡一觉了。”
她低下头揉揉眉骨,悄声下床,走进去给小桃掖掖被角,回来时经过衣架,顺手把那道由衣裳盖成的隔帘拉起来,“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身形样貌已是极为出挑了,年纪也有,就没人和你说过亲?书文,你这么好,总有人喜欢你吧。”
窗纸透出一点银光,原以为是天上的月亮,我坐起来看,周围屋檐上盖了层厚厚的雪。
“是有,都回绝了。之前说过我就是个打杂的,不想那些。”
雪色透过来,瑶光照亮了窗前的被子,江依小心翼翼地拔下发饰,脱下腕上的两只镯子,“喀哒”一声将饰物压在我枕边。她披散着长发,岔开双腿跪在我身上。
乌黑细软的发丝缠绕在我颈侧,一根一根分明闪着云光,发梢轻轻垂下,散在我肩上。江依正凑在我耳旁,门旁的火炉噼里啪啦地烧着,散出一片火光。雪色和红光冲撞着,在她脸上酿成冷冽与柔和。
“墨书文。”她叫我,唇舌止动吐出气息,“你要不要□□我。”我躺在床上,被她固在身下,下意识屈膝往后一退,后脑磕上了床栏。“砰”的一声,像一头撞进了寺庙的大钟,耳旁嗡嗡作响,整个人都被震晕了。心神相连一瞬间,拳头大小的脏器险些蹦出胸腔。我起身,靠墙跪起来,一把将她推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