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是她灰暗人生里从不曾窥见过的一抹光亮,若她从未见过,也许尚能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
可现在她见过了,甚至还不可救药的爱上,即便沈誉对她从未动心,但若能从这人身上获得一点点微弱温暖,即便是以后离开了,偶尔回忆起来,日子也不会那么苦。
男人还是没什么反应,仍默默地看着自己。
云朵难堪地低下头,五指也渐渐失了力气,松开主动伸出的手。
她怕再僵持下去,自己还会恬不知耻地说出求他留下的话。
那只大手却突然反过来将她住。
更温热,也更粗砺的手覆在手背,指头一点点将她手心的潮湿揉开。
接着,男人抬起另一只手。
指节微曲,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动作极尽温柔,像是怕碰坏了什么脆弱的瓷器,珍重又小心地呵护着。
云朵湿润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眨了眨,豆大的泪珠又垂了下来,滚烫的滴落进那只温热的手心。
沈誉不厌其烦地再次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再开口时,是连自己也没发觉的温柔。
“不怕,我在呢。”
男人的声音就响在头顶,似轻缓的风拂过,将云朵一颗潮湿的心渐渐熨烫。
她再不敢轻易抬头,只能呆呆地坐着,感受着沈誉把自己揽进怀里。
和梦里一样宽阔的怀抱。
不,还要更温暖,胸口真实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传到耳朵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甘松香味,一点点抚慰着她的灵魂。
云朵一时分不清是不是还在做梦,只因沈誉不忍心分出的一点怜悯,她就无法抑止的颤抖。
如果是梦,她愿意就此溺毙其中。
那只拭过泪珠的手移到脑后,轻柔地抚过零乱的头发,微微停顿,抬起又落下,缓慢有节奏地拍了拍。
“这么怕黑,回去后得将你那些话本都扔了。”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像带着笑,说话时喉结微微震动,若有似无地掠过额头,引得怀里的人又是一阵颤栗。
“怎么和简儿一样。”沈誉垂眸,看见一对不安濡湿的睫羽,语气更软了几分,“和你一样胆小爱哭,有空我带他来见你。”
云朵眼中的泪渐渐止住,思绪也一点点回拢,脑中混沌也迅速散去,却还是抬不起头来。
她刚才都做了什么...
不过奇怪的是,男人并没有及时她将她推开,两人就这么在床上抱在一起,宛如一对亲密的眷侣。
屋子里早已恢复安静,能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沈誉迅速有力的心跳。
云朵没听过这么快的心跳,又不敢抬头确认。只要一旦离开,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能这样靠在男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