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二舅带回到花圈店,我便在此住了下来,虽然失去亲人让我悲痛万分,但生活还要继续。
我的生,是父母和三个姐姐用他们的命换来的,我暗暗告诫自己,我要好好的活着,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半个月后,我的学籍和户口被二舅一并迁到了城里。
我成了城里人,但却没有任何的喜悦,心情却犹如江河里漂泊的无根浮萍一般空落落的。
家依旧在,但家中的人却已不在,他们的音容笑貌,至此只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对于我不祥的筮阴之体我一直耿耿于怀,前几天还问过二舅:“二舅,我是个不祥的人,和你在一起会不会把你也给克死?”
二舅亲昵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微微一笑道:“好孩子,放心吧,你二舅我是修道之人,你克不死我的!”
和二舅生活久了,我也对他有了很深的了解,给这瘸腿小老头五个字来评价:吃、喝、膘、赌、抽。
虽然他平时猥琐且不着调,但对我却很好,不论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他从来都不责怪我,这一点也是我能在他这住下来的原因。
一个月后的周末上午,我正趴在柜台上看书,店里走进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抱孩子的青年男人。
“大姐?姐夫?”
当我看清来人的面容时,顿时内心一喜,这人不是别人,是我的亲大姐吴雪和我的姐夫。
我上面有四个姐姐,为我而死的是二姐、三姐和四姐,大姐在前年时就已出嫁,跟着姐夫在南方打工。
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出现在我的面前,顿时让我惊喜万分,我急忙跑出柜台迎上去:“大姐!”
“啪!”
我迎上的不是大姐热情的相拥,而是她愤怒的巴掌,一道清脆的响声在我脸上响起,紧接着便是火烧般的疼痛。
“为什么不告诉我?”
大姐面色阴沉的瞪视着我,一句话问出之后,“啪啪”又是两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的脸上。
她那张我无比熟悉的清秀脸孔此时变得狰狞起来,冲我咆哮道:“告诉我,爸妈和妹去世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着姐姐愤怒的脸上挂满了悲伤的泪水,我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哽咽着说道:“大姐,我没有你的电话!”
“弟呀,姐心好疼呀!”
大姐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紧接着一把紧紧的把我抱住泣不成声。
我们姐弟两人相拥在一起嚎啕大哭,似乎只有泪水才能化解我们内心失去亲人的苦楚。
半晌之后,姐姐将我扶起,梨花带雨的眼眸看着我,缓缓伸出他白嫩的柔荑轻抚着我红肿的脸颊,心疼的问道:“弟,疼吗?”
“不疼!”我狠狠的摇头,疼痛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疼痛让我压抑良久的悲伤得以释放。
我和大姐的哭声,惊动了楼上的二舅,他瘸着腿走下来,诧异的看着大姐问道:“吴敌,她是谁呀?”
二舅的话打断了我的悲伤,我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痕:“二舅,这是我大姐吴雪。”
二舅点了点头,目光落到大姐身上,缓缓说道:“家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
大姐轻应一声,朝着二舅鞠了一躬:“二舅,谢谢你为我们家做的一切!”
“咱们本就是亲戚,而且吴敌与我有缘,这事我遇上了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
二舅的出现让我和大姐的情绪好了许多,我搬来椅子让他们坐下。
坐定之后,大姐开口说道:“二舅,谢谢你为我们家做的一切,我想把小弟接到我家去!”
想起父母和三个姐姐的惨死,未等二舅开口,我抢先拒绝道:“大姐,我不能去你家,我是不祥之人,我会把你克死的!”
“唉,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还信这些呀?”大姐无奈的叹息一声。
二舅缓缓的开口道:“大外甥女,这世上有很多的东西是你不了解的,吴敌若和你在一起生活,定然会给你招来祸事!”
对于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大姐并不完全相信。
但二舅作为我们家的恩人开了口,大姐也不好当面反驳,退而求其次的说道:“这事回头再说,弟,咱们今天一块回去,我想拜祭一下爸妈和二妹三妹四妹他们!”
“吴敌,回头从店里带些纸钱回去,多给他们烧些!”二舅开口说道。
“好!”
一方水土养成一方习俗,我们这里给亲人上坟,都是在傍晚时分进行。
下午将近七点钟的时候,我和姐姐、姐夫一起回到了生活了十四年的村子。
离坟地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时我在一棵大树下停住脚步,看着姐夫说道:“姐夫,你带小宝就在这里等会吧,他还太小,未满七周岁的孩童进坟地极易惹上脏东西!”
这半个月和二舅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对传统习俗有了比较深的了解。
我被脏东西上身的事情才过去一个多月,此时依旧记忆深刻,大姐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希望她们出任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