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到楚宁这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季桓尚未回府,她听寒丫说的时候脸上还笑着,可一转身便将一盏滚茶泼在了手背上,手烫的跟猪蹄似的,她也没觉得多疼。
这道毫无征兆的圣旨一下,暗自伤心的闺阁姑娘们不在少数,而哭的最厉的怕还得数燕家九小姐燕婧。
这姑娘已经哭湿了好几条帕子,当日楚宁被送往季府时她更多的愤恨,因为她觉得楚宁身份下贱,根本不配。
可如今是皇上赐婚,人家又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燕婧只觉她心里的那一丝丝希望也被斩了个干净,绝望极了。
“走,寻我七哥去。”燕婧哭够了,抽抽嗒嗒的站起身顶着一双肿的跟泡似的眼睛就要去燕谨的院子。
贴身丫头屏儿一看忙拦住道:“我的小姐呀,您忘了七爷出公差去了,这阵子不在府里啊。”
实际上也是不巧,皇帝前阵子探季桓口风的时候为保险起见吩咐唐礼再另派一队人去平城,季桓脑子转的快,便跟皇上说不如将今年武举中选的几人中派去练一练,皇上也有此意,便让唐礼去跟袁将军安排。
可唐礼怕这些人刚上来,对的又是太子的人,临了下不去手,季桓便随口提了下燕谨,当然说的全是好话,于是唐礼去跟袁将军商议便顺便问了一句,袁将军一沉吟,觉得燕谨颇是老练,遂将他指为第二批人马的首领,派去平城了。
燕婧一顿,哭的发昏的脑袋醒了些,随即又一跺脚,恨恨的说:“连七哥都没在,谁帮我出这口气!”
屏儿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眼下只能哄着:“小姐莫急,此事就是七爷在怕也无能为力呀。”
“哼”,燕婧气鼓鼓的回桌边连拍了好几下,“那国公家的六小姐也就罢了,可那个贱人她怎么配?!如今父亲也没事了,她还好端端的呆在季家作甚!怎么不去殉了身?不知廉耻的贱人!”
“唉哟我的小姐”,屏儿扶着她的胳膊连连往外看了好几眼,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口一个贱人的骂,倘使让夫人听去了小姐顶多挨顿训斥,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可就是顿板子了。
屏儿是燕婧贴身的丫头,焉能不知她这声声的贱人骂的是楚宁?国公府燕家还够不上,更不能得罪,因此燕婧这憋了好几个月的妒恨一股脑全部指向了楚宁。
她若这辈子进不了季家,楚宁也别想在那好好的!
“小姐若想打听打听情况,倒也不是没法子。”眼见燕婧又有要摔东西的趋势,屏儿在一旁连忙出主意。
燕婧使劲将眼睛睁了睁:“什么法子?”
屏儿拉着她坐下,慢慢道:“七爷院里月前不是进来个叫素心的丫头?说是季府送进来的。”
燕婧嗤鼻:“听说是,可我上次问七哥他还恼我来着。哼,那丫头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丫头是什么人先不说,可若真是季家送来的,那小姐.....还愁找不到人打听?况且那丫头进咱们府里日子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