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乃是范善身旁最为亲近之人,他其实已不能算作是范府的下人。而这人,却也正是夜袭张府的黑衣人。在范善言罢,这人拈着花白的胡须之是轻笑:“不过只是随意一个院,败便败了,老爷何必在意。”
范善更是难堪:“这与院子无关!若是此事被外人省得,那日后我范府还有何颜面立足京城?”
范善的话让他身旁这人显得不以为然,只是仍自叹息着先前常霸那矫健刚猛的拳势时,言道:“范府?老爷,若范府是毁在那少年手上,岂不正合老爷心意?只是从此看来,那少年显然不仅仅像是表面上的温顺轻和了,我不过只是去了趟他府上,他便能派人毁我范府。”说到此,这人有些苦笑的意味:“还真不是一般的瑕疵必报啊。”
范善紧皱着眉头,他思虑许久之后,终于不再去想今这事,他本来要他儿子范慎在那少年身旁就是为给他范府日后谋条活路。不过,范善释然时,却仍忍不住凝眉叹道:“可这少年,怕终究是逃不脱王公公之意的……”
…
妖妖将她出去之事详细讲来后,张宏表面镇定异常的神色之下,那些惊讶被他掩饰的极好。他极少去与妖妖说一些什么人生哲理之类的言语,乃因他知道妖妖不能以常人而论,所以他对妖妖,一直都是任其发展,任其长大,他很好奇长大后的妖妖会是怎样的一个妖妖。
妖妖今日所做之事不可谓不震撼,而张宏即便是知道妖妖如此的心意,却也终究心下难免有些责怪妖妖之意,他费尽心思才得到了范慎。若因妖妖如此一举使得范慎心怀怨恨,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过,在又想及边令诚近日传言,公主府那些以岑羲为首的清客们借他们身后家族之力欲对张宏不利时,张宏也知妖妖如此自作主张一举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有敲山震虎的效用。
后来,张宏还是未去责怪妖妖,只是小心将妖妖抱在腿之上,用脸轻轻摩挲着妖妖的头发:“你以后再出去,须得言予我听。”
妖妖微有迟疑,尽管张宏不说,但她也能看出张宏的那些呵责。所以迟疑之下妖妖也是显得有些委屈:“宏哥哥是在怪妖妖?”
张宏轻轻摇头,未曾开口。而见此,妖妖自然也知道张宏确实是在怪她。不过,妖妖不悔。即便她也知道范慎与张宏的关系。
过不多时,张宏终于想起一些事来,忍不住将妖妖向后推了一推,凝视着妖妖的眼睛,问道:“你如何得知那黑衣人是谁?又如何得知范家在那处?”
妖妖抿着唇,怔怔的看着张宏:“那日阿哥回转后只是一直说着有许多人要杀宏哥哥……所以妖妖便一直藏在门后听宏哥哥和范慎说话。”见张宏点了点头,妖妖犹豫了下,又道:“范府不难找,李年他们都知道。”
再也不能克制心神的张宏,忍不住抚mo着妖妖的头。这般年纪的妖妖有如此记忆力以及智商,再加上妖妖的这些心计,他实在不敢去想妖妖将来会变成怎样的妖妖。
不过,在又想及妖妖此举只是一心为他之后,张宏心中终归还是感动更多,所以忍不住更紧的抱住了妖妖之后,张宏眼神迷离喃喃道:“我要永远将你留在身边。”
妖妖点头,欣喜之下不知为何有眼泪滑落。
便就这般抱着妖妖,过了许久,在妖妖脸上泪痕再也看不见时,张宏这才想起韦和:“那韦和又是怎样一回事?”
“我认得他。当日便是他跟着那少爷去得家中。”说着话时,妖妖也未曾发觉她的口吻是如何的冰冷:“我要阿哥打他,他便跑,我和阿哥走,他便又随上来。后来他说他只是想追随宏哥哥,我便带了他回来。”
不再言语的张宏目光隐有所动。只是下意识的抚着妖妖时终于想起阿娘还在着急妖妖。
……
范慎从韦和口中得知妖妖与常霸所做之事后,脸色异常尴尬,异常不自然。甚至在张宏与妖妖出来之后,范慎不自觉去看向妖妖时也是极为古怪。
不过,张宏从范慎脸上没有看出怨恨,也没有看出憎恶,甚至也看不见丝毫不喜。而心有奇怪之下张宏却也想起似是范慎那次在见到妖妖伤了张介良后便一直极为称赞妖妖,须知。当时包括楚图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对妖妖的手段感到心悸。只有这范慎不同。
不明所以之下,张宏倒也未去深想,只是迎着范慎,显得歉意。而不待张宏去说些什么,范慎便苦笑言道:“大人不必介怀。家父既是做出了行刺大人之举,那便总该有此一报。况且,妖妖终未伤得家父,只是一些下人罢了。”言语间,显得对那些下人丝毫不曾在意。
张宏只是点了点头,未再说些什么,唤妖妖与常霸回后院后,便带着韦和与范慎又回到议事厅。
张宏坐下,范慎站在其后,而韦和却是显得有些自然站在张宏面前。
便就这样打量了韦和许久,见韦和仍旧自然时,张宏问:“为何?”
韦和眯着眼睛,似乎是想掩饰他眼睛里那些yu望以及野心:“我想活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