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明称是,语声有些沙哑了。
“太后本就不舒坦,你进宫来不知好生服侍,反倒让慈宁宫生出这等是非。皇后待人宽和,朕却不能袒护于你。”萧仲麟说出对萧宝明的发落,“即刻离宫。往后有心,每日到慈宁宫请个安也就是了。”
风风光光进宫来,当日就灰溜溜地被撵出去——这脸可是丢大了。
因着先前萧宝明引发的惊惶,不少嫔妃很有些幸灾乐祸。也有人在心里品着萧仲麟那句“皇后待人宽和”,当真是啼笑皆非。
萧宝明作为被发落的人,比谁都更明白轻重,当即跪倒在地,“求皇上开恩……”
萧仲麟却冷声斥道:“下去!”应付这些女子大半晌,他不耐烦了。
萧宝明在嫔妃注视下离开时,白皙的面容涨得通红。
末了,萧仲麟站起身来,俯视着嫔妃,语气凉凉的:“若再有搬弄是非、辱没皇后清誉之事发生,朕绝不姑息。冯嬷嬷的下场,便是作祟小人的归处。”
众人齐声称是,告退出门之际,才有人反应过来:皇上那些话,分明是只针对皇后,那么,日后别人要是陷入皇后今日的风波,在他,是不是就另当别论?
只说这一点,他比皇后对她们还歹毒。
是太偏心,是对皇后的信任宠溺,还是刻意在言辞间留了三分余地?
一场风波过去,萧仲麟刚要与许持盈说说话,苏道成与梁攸求见,前者要禀明今日锦衣卫所知的比较重要的消息,后者则要请示暗卫内部一些人员的任免——他要放开手彻查宫廷,挡路的留不得。
萧仲麟当即起身,对许持盈道:“晚间再与你说话。”
许持盈则是欲言又止。
“嗯?”他不解。
“没什么事。”许持盈瞥一眼随侍在侧的宫人,恭敬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萧仲麟反倒更为好奇,却不是追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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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后花园中衣香鬓影、珠光宝气,身着各色锦袍的男子点缀其间。
宴请自上午便开始了,由郗明月一手操办。
宾客云集,绝不是不是郗骁对沈令言说过的那样。郗明月想让沈令言在这种场合散散心,和自己说说话,再有就是心存一丝侥幸:令言姐与哥哥若能偶尔碰面,说说话,误会说不定就能解开了。
偏生哥哥跟她捣乱,居然命刚回京的贺知非赴宴,弄得她反倒害怕沈令言会来。
郗骁独坐在听月楼三楼的廊间,几上有佳肴,手中有美酒。
听月楼建成,匾额挂上的那日,明月好笑不已,说听月这个词儿不通吧?
他就说那是你不懂这个词儿的韵味。
有人跟他说过,有月的夜,大多流云慢舞、清风徐徐,置身于屋顶、楼上,可以听到花瓣、树叶落地,偶尔还可听到流水潺潺。
好美。她说,月色不单要赏,更要听。
那时,他陪她在屋顶上吹冷风,听她说完,搂紧了那纤细柔弱的身形,说等我给你建一座听月楼,余生陪你赏月、听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