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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当悲伤的风四处屠杀蝴蝶(1 / 1)

我好像跌入了一个无尽梦境,而梦里的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就是无法醒来。梦里的画面琐碎混乱,我看着在冬日夕阳下站在幼儿园门口等待有人来接的我、在空荡荡的家里准备独自上学的我、坐在班级最后一排的我、被季建军打了后晚上躺在被子里偷偷哭的我、和伤害自己身体的冲动作斗争的十八岁的我。

以及在本子上疯狂写着什么的我。似乎是死之前的走马灯,一连串的画面在护栏前戛然而止,这就是目前我全部的人生。

我一直在努力地睁开眼睛,耳朵听得见身边有人在低声不停地说着什么,断断续续的,我只记住了几个字眼:“脑部受损”、“部分…缺失”、“不稳定”,好像还有另一个人过了会在一边应了一声。

终于伴着耳边有节奏的机器的滴滴声我醒了过来,与此同时全身多处的细微疼痛也一起传递过来。我整理着眼前的信息,大脑好像被放慢了倍速看见的东西要好一会才能反应过来是什么。

病床的右前方有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背对着我在和医生聊着什么,我把视线移向左边看见柜子上堆着一件皱巴巴的外套、一个屏幕有很多划痕的手机还有几个贴着名字的输液袋。

我脑子里还在回味着刚才的那个梦,但我总觉得好像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乎这些画面里一直有一个人在我身边,可是梦里他的面孔那么模糊但知道他在身边的感觉让我无比安心。可我抓不住他的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本就不清晰的记忆一点点从指缝溜走。

这时医生走出去了,那个男人关上门转身,在看见我的一刹那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很难形容他的那个表情,莫名让人有点心疼。

他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摇晃着说:“小泽,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儿不舒服吗?”眼底有一丝不安地等着我的回答。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脸,陌生中带着一丝熟悉,他的神色很憔悴,脸部的状态很差但还是能看出来原来是个挺英俊的人,不知道怎么搞成这样,是因为我吗?

由于他表现得的很担心我的样子,我原谅了他的冒昧,等他说完才慢慢把手抽出来,哑着嗓子说:“我还好,我哥呢,你是谁?”

说完我感觉嗓子很不舒服痛苦的皱起了眉,看着眼前的人因为我短短的一句话一瞬间红了眼圈。他咽了下口水,咬着嘴唇侧过脸,过了一会转头露出了个很勉强的笑容说:“我就是你哥,我是季川啊。小泽,你不认识我了吗,你再好好想想。”

我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这人有毛病吧季川我还能不认识啊,在这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脸色冷下来说:“别闹了,我问你我哥呢?”

他坐了下来,这次没再敢碰我的手而是就那样用一种很肉麻的眼神看着我,像是执着的等待着我承认他的身份。我忽然觉得他给我一种梦里那个人的感觉,但是他到底是谁呢?

我们俩都不说话,莫名的气氛蔓延开,我眨了下眼睛想着这人可能是季川的朋友吧,我哥也真是的怎么净交一些奇怪的朋友。

突然,这人凑上来亲了一口我的脸,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愤怒的看着他。他看着我的眼神,低下头还没等我开口就又亲了下我的嘴唇,然后拉开距离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被他放荡的举动惊到了,恼怒的说道:“你在干什么?神经病吧你。”

而他居然笑了,好像被我骂了很开心,说:“不骗你了,其实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哥在家干活呢,现在只有我照顾你。医生说你撞到了脑子,所以你把我忘了,以后你会慢慢想起来的。”

我半信半疑的打量着他,心底觉得这人满嘴胡言还疯疯癫癫,但是说的又有几分可信,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我哥放心把我丢在病房以及我对他的亲密接触居然不排斥只是有点受惊。

可是,我什么时候变成同性恋了?而且看样子我哥还知道他的存在。我心情复杂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那你为什么刚才要骗我,还有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

他从我醒来到现在脸上终于有了点人气,咧开嘴有点得意扬扬地笑着说:“怎么证明?你不知道你原来有多喜欢我哦,给我写了好多情书还给我戴了个戒指说是定情信物,现在怎么睡一觉就忘了?”

我目光呆滞的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说话时眉飞色舞的表情以及整齐的牙齿,突然觉得我会跟他在一起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原本憔悴的面容现在莫名多了分沧桑忧郁,土里土气的衣服现在也充满了男人味,而那双一看就让人心疼的眼睛现在更是让人晕眩。

他自顾自地说完后,低头忽然笑了一声,望着我胸前插着的管子说道:“只可惜我原来顾虑太多,一直推开你,结果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好吗,你恢复不了记忆也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这番话充满了悲伤,听起来像是经年的不甘和压抑卷成的一支苦涩的烟。说到后面我感觉他又快哭了,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表白我不知所措,总觉得太不真实,但是胸膛却不自主的起伏着像是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

好在他似乎也只是抒发着突然爆发的情绪,并没有要求我的回答,抬头温柔地看着我说:“小泽,我真的很开心你能醒过来,其实这就够了,真的。”

我这次没说话,只是握住了他的手,看起来他很希望让我这么做。我明白了他刚才所有让我觉得唐突又古怪的行为可能真的只是因为太高兴了不知道怎么表达。

虽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却对这个睁眼后从天而降的爱人接受良好,并且已经开始好奇我们的过往。如果我丢失了过往,那么对他来说那些记忆就是一种甜蜜的负担,所以我真的很想找回自己的记忆。

陪我到了晚上他就要走了,说是有工作上的事明天早上再来看我。我很懂事的点点头,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我哥能来,我很想见见季川。

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头穿着外套,把手机仔细地装进兜里说:“你哥他这两天比较忙,我会告诉他你醒了,他忙完了就会来看你的,信我好吗?”

我还是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但是也不愿深想,似乎潜意识里我就想这样接受现在这个事实。他弯腰亲了口我的头发,嘴唇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接着起身离开了病房。

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总觉得周围的一切更像是一场梦,醒来后一下子我哥不见了还多了个古怪又迷人的男朋友,还被告知我没了一段记忆。

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了,大部分声音都静了下来,只有远处马路上时不时呼啸而过的大货车轰隆隆的声音萦绕在房间里。

身边机器上的红绿色的曲线有规律的起伏接力着,这时一个护士进来了走到我床前问了我的名字是不是季泽,接着就要给我量体温。

她检查着我的输液袋随口说了一句:“你哥呢,回家了啊?陪你好多天了可累坏了吧。”我慢慢转过头,心里有股不安的感觉腾地升起,说:“你说的是谁?”

她扑哧笑了,熟练地把一袋新的药换上说:“还能有谁,你哥啊,今天晚上刚走嘛不是。”我的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的话好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直到她走出去关上门我才回过神。

那个从我醒了就一直在我身边嘘寒问暖,悉心照顾,说话间几次忍不住落泪还亲我的人是我哥?带着那样孤单无助的表情看着失忆的我的人是季川吗,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和我在一起不离不弃陪伴我的好男友,一直都是我哥。

也是,除了季川这世上还有谁在意我呢。我的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太阳穴突突地,就像要揭开一个让人汗毛直立的真相一样。

季川怎么会说他是我的男朋友,还说出那些话,这绝对不是开玩笑或是哄着我玩的样子,当时他的神情是做不了假的。

首先季川不会这么做,其次也根本没有这个必要编出个不存在的人来,这更像是他仗着我不知道,终于可以毫无忌惮地说出只有曾经的我能听得懂的真心话,那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到底丢失了什么记忆呢?

当你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变化的如此突然,如此的不可挽回时,你会被事件的偶然性以及随后可能和将要发生的事情所吸引,以至忘记了它们之间的关系和其中最重要的部分。

现在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我不知道之前的我做了什么把事情搞得这样复杂。想到没有这些记忆我的世界依旧向前就像从来没有爱过季川一样,时间会过去,曾经我的所作所为都会变成影子,但又不像是影子因为投影的东西已不再存在。

记忆是个很玄幻的东西,我始终觉得这才是判断一个人生存与否的标志。人的大脑是如此的脆弱,只要某个部位出现了一点点偏差,就像是一粒沙掉进了大海,你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那个自己。

从外表上看,你还是那个你,你头发的卷曲、笑起来嘴角的弧度、说话时的重音都与以前没有差别,但是你不知道照片里的你是和谁在一起又因为什么笑得如此开心,也不会知道为什么通讯录里有的人不再联络,也不记得便签上画着圈记下来的日子代表着什么。

那些错过的时光是属于另一个你不认识但是又和你有着同一具身体的人的。

这一夜我没有再做梦,当我醒来后觉得比昨天好点了。季川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上半身趴在我的被子上打盹,头发凌乱。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想着为什么我记得关于季川的事却认不出来他就是我哥呢。奇怪的是从小到大的每件事我都能说得出来,但我是怎么喜欢上他又是怎么变成现在的关系,我对此毫无印象,就像是有人拿着橡皮沿着一条线擦去了所有的记忆。

我没有叫醒他,就让他在难得的空闲里休息一下吧,他一定累坏了。

病房内的光线不断变幻,墙壁上的光影由暗转明,我看着空气里漂浮着的微尘,似乎我们俩就在这里过完了一生。

闭上眼睛,感觉到季川就在我身边,就像梦里一样不会再离开我,我们来到了新的节点,或许这次车祸是天意,我们都需要一个崭新的身份才能丢掉那些如跗骨之蛆般的过往。

身边的人忽然动了下,季川醒了。他第一时间望向我,用手搓了搓脸揉着眼睛说:“哎太困了不小心睡着了。饿了吧,我去买饭。”

我一改昨日的冷漠,柔声对他说:“还好,你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一会。”我打算先不告诉季川我知道了他就是我哥,我也很想知道如果不做我哥,季川到底对我是什么态度。

季川明显有点受宠若惊,说:“不用不用,我去买饭你等我回来。”说着就像个体贴周到的男友一样急匆匆地出门了。

我品味着他不轻易外露的这一面,所以我哥在恋爱里是这样的吗?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雀跃起来,就好像偷窥到了大人的世界。

就这样在医院又住了几天,医生说我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外伤好得差不多了记忆的事只能随缘了。

在路上季川硬着头皮圆话说要把我送到家,这几天我都没有再问起我哥,现在要回家了是瞒不住了,我心里觉得好笑想着一会他要怎么解释。

到了家门口,季川好像有点焦躁一直在门外来回踱步,还时不时歪头看但就是不进去。我自然地走在他前面,在门口突然站定回头看着他笑着说:“进来吧哥,自己家你还怕什么。”

季川像是被点到名的小学生,一下子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求助似地望向我,脸色一下子灰暗下去了像是氧化了的苹果。

他蠕动了下嘴唇,用有些失落的语气说:“你都想起来了?”我看着他的反应觉得很有趣,说:“没有,只是知道了你就是我哥,别的没想起来。”

他像是放心了似的舒出一口气,欲言又止,最后憋出来一句:“那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轻松的摇摇头,说:“等我记忆恢复了的吧,虽然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但是我猜过去的那些记忆一定很痛苦不然我也不会忘记了。”

他的脸色一下又变得很难看,像是犯了错误正受人批评似的,失魂落魄地盯着自己的鞋子说:“让你觉得……痛苦吗?”

看着他的样子,我忽然一阵心痛,那种熟悉的不想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我不自然地岔开话题说:“进屋吧,别在外面站着了。”然后便转身进门了,没敢回头看他的表情。

现在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我还没有整理好自己对季川究竟是什么感情,我像是被人重置了的电脑,过去的事好像是上辈子发生了的一样,只有季川孤独的守着那些回忆像是渡口边等待远方不知能否归来游人的人。

一天里我们俩都没怎么说话,我哥一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烟,就那样从太阳落山直到星星在天上闪烁。

我在屋里也觉得惴惴不安,可我不想在没找回记忆之前和他说些什么或者承诺些什么,现在他还是那个一直保护我关心我的好哥哥,但是不是那个季泽想要的爱人。我接受不了关系突然的变化,可能季川觉得心里委屈但我也同样面对着一个进退两难的困境。

但我忍不住想出去看看他,我走到外面来到他身边坐下。他没理我,继续叼着嘴里的烟看着远处高速公路上的车灯一闪一闪。

我正搜肠刮肚想说些什么让气氛变得好一点,他突然开口说:“二十年,我等了快二十年才终于自由了。”

我愣了一下,什么二十年,难道他指的是季建军的死?他接着说,情绪有点显而易见的激动,眉眼中甚至带上了一丝癫狂,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我告诉我自己,一定要等到你考上大学,我没文化没那个机会也就算了,我一定要让你走出去远离这个家,不要变得和我一样这辈子只能窝在这个小县城,一辈子困在这里和我最恨的人生活。

每天我都想过要不就这样去死,但是为了你我都坚持了下来。你知道吗,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很不开心因为我觉得你会分走他们对我的爱,但是后来妈走了,她走的时候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照顾好你,可我也是她的孩子啊,我也才十二岁。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原来他们谁都不爱,你只是上天觉得我可怜又分给我的家人。”

说到这儿,他好像说不下去了,有些哽咽,手指夹着快要燃到尽头的烟,整个人也好像要烧尽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主动提起妈,我没有问起他她离开时的具体场景,在她身上我还希望得到什么呢,每个人有自己选择的人生,只不过她选择了另一种。

他平复了下呼吸,又吸了口烟看上去冷静了下来,但是我知道他没有。“我就想等你考上了大学一切都会好起来。后来你跟我说你喜欢我,我觉得你疯了你知道吗?因为见过他们的婚姻,所以我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我们就这样做一辈子兄弟不好吗?我给不了那么多,我心里面是空的你懂吗?

我都不知道究竟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但你表现得好像只要我存在就够了,这让我很安心,有时候我也想什么都不管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接受你,但是不行。我的人生已经一团糟,我不能让你也走上老路。

后来我看到你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样子,我才知道自己错了。已经太晚了,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差一点又什么都没有了。我祈祷着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你想在一起我们就在一起。

现在你又跟我说你什么都忘了,明明是你先求着我喜欢你的,现在我愿意了你又想退出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当这是什么?”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着我吼出来的,我被这股浓烈的扑面而来的情绪冲击到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拨开无动于衷的面纱,季川心里埋着如此多的苦闷,一层一层堆积了多年已经凝聚成了硬结。他嘴里呼出的热气扑到了我的脸上,我甚至能看清他颤抖的睫毛。

下一刻,他低头把烟头用力地弹在了地上然后搂住了我的脖子恨恨地吻了上来。

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季川的味道占领了我的口腔,和医院温柔安抚的额头吻不同,这个吻更像是他对我的控诉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挽留。

舌尖上的感觉传至大脑,刺激着受伤的皮层,那些曾经刻意遗忘掉的记忆在脑中蠢蠢欲动,像是黑暗中的火苗忽明忽暗,随着他进攻的越发深入,终于远方飞散的碎片一齐召回像是龙卷风般在脑海里席卷,为季川的名字通上电流。

第一次梦遗时的惊慌不解,和他一起洗澡时的悸动,深夜相拥时的满足,在校门口望着他远去背影的惆怅,看到他受伤后的心痛还有第一次和他肌肤相亲时彼此的生涩和那些灭顶的高潮,以及在荒山上留给他的最后的遗言,太多太多……

一瞬间魂归故里,那些醒来后的无措怀疑此刻都烟消云散,季川的每一个主动的亲吻和眼神都在向我传递着爱的讯息。

幸好我哥还在这里等着我仿佛守着空旷的车站,当火车在别处安睡。

我捧住他的脸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季川感觉到了和我分开,看着我的眼神他知道我想起来了,一时扑簌簌地掉下几滴泪。

我抹去他眼角的泪珠,轻声说:“哭什么啊,我都想起来了哥。我没不要你,不会的,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

他终于哭出声来,趴在我的肩头泪水打湿了我的衣服,用拳头一下下地捶打着我的后背说:“你满意了吧,把我逼成这样你很得意是吧。”

我心都要碎了,又觉得幸福来得猝不及防任由他宣泄着情绪,只是紧紧地抱住他抓紧这来之不易的重逢。

夜空倏地有一颗流星划过,我抱着哭的厉害的季川看着它消失在天际,并没有闭上眼睛许愿,因为这世间我最想要的人就在我的怀里。

曾有太多的孤独和星光属于两个忘记如何相爱的人,生命里这些又薄又小的痛苦锐利得像一把剑滑动在我们之间。这都不是我们造成的,如今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以某种方式我们将会帮助对方活着。

我们的身份注定了要么一个憎恨,要么一个死去,要么两人都沉溺于稠密的满足。而今,最亲爱的,越过澎湃的海洋我们归返,像两只盲鸟飞回墙头,飞回遥远春天的窝巢。我们都确信无需言辞爱就已经存在,必将失去的我们从来就懂得珍惜。

季川的呼吸放缓,头斜过来,靠着我的头顶,就像我们小时候一起坐在河边,四条腿在明亮的水面上摆动,相互爱慕着对方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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