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敬德显然早已得知消息,否则不会赶往县衙,但他却带着那两个因毒药昏迷的老兵,一到这里,首先询问是谁伤了他的士兵。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把自己的士兵看得比那些不成器的孩子更重要!
对于一个爱兵如子,甚至超过爱子的无敌猛将,何乐为本应表示敬意,但现在光有敬意无法解决困境。
何乐为用红月宝刀挟持尉迟宝玠,躲在尉迟敬德身后回答说:
“将军,顺序错了。你应该先问,为什么你的士兵会受伤。如果他们不伤我,我也不会伤他们。”
尉迟敬德歪头瞥了一眼何乐为:“报上名来。”
“何乐为。”
“我从杨续那里听说过你。”尉迟敬德回忆片刻,主动提到了杨续,而非李孝恭,这表明他知道何乐为是都水监的人。
何乐为觉得有转机,于是提醒道:“既然从杨公那里听过我的名字,将军应该知道我是最后一位长上渔师……”
尉迟敬德大笑:“放心,我尉迟融虽然脾气暴躁,但还不至于杀一个晚辈。”
他原本是鲜卑族人,本名尉迟融,归顺李唐后赐名尉迟恭,所以他私下里更喜欢用本名。
何乐为畏惧他,担心他会因愤怒而杀害自己,这给尉迟敬德带来了巨大的满足感,就像战时那些对他闻风丧胆的人一样。
“我的脾气也不好,但我不会因为生气就杀了你的儿子。”何乐为回应,尉迟敬德有些惊讶。
“那么,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呢?”
何乐为摇头:“这是你和齐公之间的事,我无法作主。”
尉迟敬德下意识看向齐遂良,皱起眉头,显然他也知道齐遂良不易对付。
“既是齐遂良与我家的事,为何伤我士兵和儿子的人会是你?”
何乐为严肃地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惩恶扬善,见义勇为,仅此而已。”
尉迟敬德抓住关键:“所以你现在以我儿子为人质,我是否也能见义勇为,除去你的邪恶?”
“将军总是颠倒黑白,真正邪恶的是你那不成器的儿子,要清理也应先清理他。”
何乐为毫不示弱,尉迟敬德冷冷一笑:“你这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齐遂良走到前方:“所以,尉迟恭你何时学会讲道理了?这事你还想讲道理?”
尉迟敬德哈哈大笑:“道理哪里比得过你,算了,如果你的人能从我手下逃脱,就带我儿子去雍州府,如果不能,就把人留下。”
齐遂良也笑了:“我齐遂良也不是一味讲道理的,尉迟宝玠企图玷污我女儿,讲道理就去雍州府,不讲道理,我就在此地阉了他,何必经过你?”
何乐为终于领略了权臣的硬气,齐遂良的话让他对其有了新的认识,够刚啊,齐大人!
尉迟敬德微微眯眼,估量着距离:“我和这小子只有八步之遥,齐遂良,你应该知道我空手夺白刃的本事吧?”
“如果他要杀我儿子,我或许拦不住,但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他,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