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那么讨厌谢正鸣,谢正鸣说的话他基本不会记住,可是现在,谢正鸣的话他却记的那么深,想忘都忘不了。
和院长真诚的解释,都搅在一起。
以及眼前闪过的,张诚悠的脸,今天中午,张诚悠面对自己的问题时,不太自然、又莫能两可、不太寻常的神情。
“……院长。”思绪混乱中,他不自觉地开口喊了一声,那一头院长的话,也突然停了下来。
突然耳边一片安静。
谢正鸣的话、张诚悠的脸,都消失了。
像是按了暂停键。
脑袋里突然一片安静,又是属于他自己的了。
他片刻的愣神,随后反应过来,稳定了情绪,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开口,又带着几分疑惑:“院长,可是城悠他今天中午和我说,他在国外念的是罗彻斯特大学医学院。”
他特意不叫全名,而是叫城悠,就是为了表现他和张诚悠亲密的程度。
这语气中平静又略带疑惑,加上电话的过滤,实在听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那头也稍顿了一下,随后语气沉淡地回应:“啊,原来城悠都告诉你了。”
语气低沉,像是放弃了之前真诚无比的情绪,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夏行思一怔。
他不明白,因为张诚悠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学校,这是他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知道院长隐瞒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既然这样,我先道个歉,这件事我确实参与安排了,但我不光是为了张诚悠,也是为了你好,既然城悠都和你说清楚了的,剩下的你自己决定吧,我不会干涉。”
院长没有丝毫给夏行思缓冲的时间,像是要所有事情说完似的,语气淡缓又低沉,着实让夏行思捉摸不透。
他满腹疑惑,刚想开口再问一下,那头却已经挂断了。
像是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似的。
电话挂断了,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
夏行思拿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缓缓才思绪中走出来。
院长并没有告诉他任何事情,只是有有一点可以确认,院长和张诚悠有事隐瞒自己,谢正说的没有错,只是事情内容不确定。
夏行思抬起头,缓缓的看着和恩医院的大楼。
洁白的大楼,高挺入云,最顶端写着潇洒的四个金色大字:和恩医院。
市第一医院——和恩医院。
他在这里呆了已经将近十年。
他从高中毕业后,就一直跟着张顾之,一直到现在,从18岁到28岁,从少年到即将步入中年。
别人对他1分好,他会10分的对别人好,如果别人对他不好,他也会同样的对待别人。
因为张顾之对他很好,所以他从未怀疑过张顾之,比他的家人好过百倍。
可是现在,这会不会是他最后一次踏入和恩医院了呢。
如果离开的话,他也不会想做医生了。
就像遇到张顾之之前,想深深的颓废下去一样。
由于是中午时间,大家都在吃饭,医院走廊里并没有什么人,很安静,夏行思一个人走进电梯,来到6楼心脏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