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掌的朱砂痣
当知道儿子一声不响领了证,方母心里就有点不痛快。
这可是何其天大的事儿呀!居然没在第一时间与长辈说一声,已有点过。不是说他们有啥意见,但程序可不是这样走的。
更要不得是,方母感觉他们先已把父母摒除在外,不让搅和到底有多少个意思呀?
这么一想自己满心的期待如此被忽视掉,直觉上就貌似被背叛了。
这个打击顿时形成五雷——同时在方母头顶上炸爆。
气来气去,方母那条气特别不顺畅的是,无非就是觉得本身没有受到该有的重视和尊重呗。
如果说老方氏夫妻的失望生气伤心还没掉达下限,那么接下来引爆的另一个消息,肯定就要触底了:他们不打算办婚礼!
这还得了?!完爆崩溃了。
方家是何等体面人家,就那么个独苗宝贝儿子,现在娶门媳妇却像变相偷偷摸摸搞私奔似的。这像话么?让父母的脸往哪里搁去?
方母光等这一雪耻辱时刻,足足盼了这些年。
每逢有亲朋戚友喜庆宴会场面里,硬生生只能当个哑子,还得装逼推出满笑容去暗吞黄莲。
正准备着这次要狠狠统统给他们打脸,儿子却来这一出,这让她如今如何能轻易善罢甘休?
打从见过未来儿媳那天开始,她整副精神头几乎就寄托在盼娶儿媳入门这件大事上。
心头多少计划等着逐一行动操办起来,做梦都没想到,儿子一盘冷水由头上给淋下来。
方母简直肺都气炸了。
想一想这些年来这儿子招惹的雷人事端,把主动上门提相亲的多少户人家闺女给弄哭了,这烂摊子搞到大家都没脸没皮,只能无奈哀叹收场。
此后他们平白遭受过多少冷遇,说出来显得矫情,不说来又觉得屈憋呀。
这儿子真是个前世冤家,这世着实光来报仇的。
方母揪心地差点就放声痛哭了。
方母绝不省油就此甘罢休,几乎所有软硬绝招都使尽出齐了,堪差可媲美一哭二喊三上吊的绝版抗议戏码,无一不尽其能。
这喜事呀,简直像被搞成形同丧事的惨烈大戏来。
可这儿子是自家惯宠出来的,早已吃定了这老妈。无论怎么个闹法,他就是雷打不动,啥也不济事。
(方母呀,他可也是有不为人知的天大苦衷呀。)
方杰何尝想这样藏着掖着自己美丽的新娘子。
但他拗不过心疼身边那口子,见一次家长已让她频临崩溃,再搞一出婚礼大戏,她逃走了该咋办?
(他大致上也可以猜测到,她上段婚礼肯定全市的达官显要少不了是座上贵宾。)
她的心理配备还未达完善,但逃避现实依然是她最擅长的才能。
有关这点,方杰对身边这个女人的认知,早已一透二彻,简直诚如dna的双螺旋构造,即使不是那么通畅解读她心事,也能主动限定接下来的意义。
都说了爱与被爱是一场疲劳斗争。爱得更多那方,注定赢不了。
方母对儿子如是。
同样的,方杰对妻子如是。
方杰每一个出发点,不得不先以乔幸为重。
闹到无可开交之际,这时身为大家长的方董,没辙,被拉了出来——与其说是协调,不若说是被逼选边站。
真折煞苦了这老爹,手心手背都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