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便有些迟疑道:“奴婢用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怕折污了大人。”
张宗正带了点笑意看着她,丽娘瞧得呆了,这人为什么不多笑笑呢?他笑起来是如此好看!
“姑娘会拿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制香?”
他依然冲她摊着张白玉雕就的手掌,她若不给他,他断然是不会罢手的。
丽娘不敢不从,从袖笼中掏出个桃心香囊来,双手递到张宗正手上。
见他们那里在聊香,张宗邕便也笑着问桃娘,“你身上的香气也好闻得很,你们用的都是一样的香么?”
桃娘撒娇着打哈哈,举杯到他嘴边,“女孩子的玩意,有什么新鲜的?且不说那些吧,大人您喝酒。”
张宗邕捏着她手腕,笑道,“女孩子的玩意,我这武夫也欲解个中风情,桃娘何不成全,拿出来让我也见识见识?”
桃娘娇笑着朝他怀里钻,“大人喝了这杯我便给你。”
话声才落,便听得她惨叫一声,随着有玉杯摔地的清脆声响,众人循声望过去,便见她左手护着右手臂,煞白着脸瘫坐在地上,惨叫连连。
对面的薛万金惊得一哆嗦,离座疾步奔过来,看一眼瘫在地上的桃娘,惊魂不定地望向张宗邕,“不知桃娘因着何事惹得守府不高兴?不如由我来打发她,替守府出气,守府倒不必急着断了她手臂。”
张宗邕冷淡道:“她只是脱了臼,并不打紧。”
薛万金便待唤人来将桃娘拖下去,张宗邕却出声阻止:“且慢,有些账我还要和她细细算一算。”
说完,嘱人从桃娘袖内掏出香囊,交给已然离席站在一旁的农先生。
农先生将两只香囊,交替放在鼻端,细细闻了闻,“……香是一样,都有合欢、零陵、淫羊藿、蛇床子、丁香、辛夷……”
他深嗅一口,“没错,还有玉竹蚕……”
他看向张宗正,肯定点头道:“司宪,我上次判断得没错,就是玉竹蚕。它是海商从古逻国带回来,后在我国温带养殖,通常寄生于玉竹中,以玉竹液为食,若是日常食女人花水生长,则药效更甚。这玉竹蚕为极淫之物,养殖一年或以上使用,晒干磨成粒状,搭配各种香料,可制成香品。”
“这种香品平日里佩戴,正常并无伤害。玉竹蚕若用量合适,所散气味,对于饮酒过后的男子来说,可在性事中增添情趣,但也易使其逐日上瘾。玉竹蚕若是用量过大,那对饮酒过后的男人来说,就是虎狼之药,对身体伤害极大,严重者可致脱精殒命。而这两个香囊内所放的玉竹蚕,用量太过大了!会让男人阳具无法疲软,渴望与女人不停交媾,体弱者会当场毙命。”
张宗正朝薛万金一扫,眼锋凌厉,薛万金吓得跪下不停叩首,“司宪,不干我的事,我真不知道下面这些贱婢,居然敢背着我干这些阴损勾当。”
他朝瘫在地上的丽娘骂道:“贱妇,当日就该知道你是个来催命的!还不快说,这些肮脏下流玩意,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丽娘掩面失声,“都是陆妈妈……她给我们……的,她说……说用了能添香……叫我们多劝……劝男人饮酒,便能让男……男人……迷恋上我们。”
张宗邕慢悠悠哦一声,吊起一边的嘴角,“陆妈妈?那就请吧,带她来堂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