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源无奈道:“走,穿过前面的小巷子,咱们继续喝!”
不多时,又是一壶酒下肚,万福源这才抓了一把生米,踉跄着起身出门。
伙计喜笑颜开:“等着,找你钱!”
等到巡警远离,万福源才用右手捂住胸口,缓缓起身。
“怎么,怕我付不起酒钱是不是?二十年陈酿喝不起,三年的总可以吧!”
良久,他恢复了些,伸手摸出了石碑下的一块碎石,将两颗生米放了进去,将碎石恢复原状后,准备起身赶路。
“没给你钱?”
“没有!”邱得禄连连摆手,“租房前,我跟他有言在先,房子可以住,但是不能随意改造,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我爹说房子的风水很好,发人旺财。”
这条路上的行人车辆特别多,动辄拥堵不堪。
邱得禄想了想,接着摇头否认。
邱得禄夫妇被直接带到了警察局,邻居们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纷纷猜测邱得禄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自从毛坤平租住了你的房子之后,有没有哪里有明显的变化?”
巡警不得不大声呵斥,才能分开一条路——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没人会去注意河渠旁的动静。
他快步走到石碑旁,背靠着碑面坐下,捂着胸口喘息不已。
“好了,无关紧要的就不要说了。”
但是,邱得禄钱大手大脚,一来二去的也得差不多了。
不同的联系人根据不同的指令,来这里取走属于他们的情报。
邱得禄想了想:“应该是一个多星期前,我看到抹布是新洗过,重新叠好的。没错,正好我带一个ah来的外地人看房子,那家伙就是个土财主,但舍不得钱,吝啬的很……”
能够给诸多特工提供情报的人,在整个情报流上来讲,是一个枢纽式的人物。
“他怎么说?”
很难想象这样邋遢的一家子会把出租房屋打扫的那么干净。
不多时,小巷子中传来了一声闷哼,醉汉嘟囔声戛然而止。
方如今对此并不抱希望,说到底邱得禄都是被毛坤平利用的,人家根本不可能跟他透露太多的内容。
万福源走在大街上,步履依旧蹒跚,但原本浑浊的眸子早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哪里还有醉的模样。
“别走啊,还没喝够呢?”
也难怪,这家伙好吃懒做的,曾经跟不三不四的人有来往,犯了事并不奇怪。
“我不知道,他从来不说,我也不问,只要有钱拿就行。”
毛坤平跟邱得禄讲好了条件,这间房子名义上是挂出去登记出租,但实际继续给他留着,毛坤平不时地会回到这间房子里来。
至于他回来做什么,邱得禄并不知情。
邱得禄这么邋遢,毛坤平欢迎他去家里才怪。
醉汉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笑了起来,口里说:“老张,原来你也来撒尿啦,来来,咱俩再回去喝一杯。”
到了警察局还能有自己的好?
邱得禄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步,已经靠在了八仙桌的桌角。
信鸽也可以用来传递情报,高效且不容易被人发现。
万福源拿起酒壶晃了晃:“我什么酒量?再来一壶!”
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这个毛坤平。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醉汉,穿着一件无袖灰色短衫,胸襟一片湿漉漉的洇痕,走起路来一步三晃,想来喝得可不少。
掌柜的也是无奈地摇头。
说白了,邱得禄还是只认钱。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喜欢玩鸟,玩着玩着就败了家,后来我爹就立下了规矩,邱家后人不得玩物丧志。”
邱得禄正要出门,被陆大勇直接堵在了门口。
但是从毛坤平长期租房的意愿来看,这个中转站是需要长期维持的,固定的联系人显然不合适。
他环顾四周,正要迈步出去,突然目光一凛。
谁会来这里取情报?
“那你没觉得他的行为很奇怪吗?”
“你再好好想想,你带人看房,肯定会动院子里、屋子里的一些摆设,卫生也会被破坏,既然你不会打扫,那肯定是毛坤平打扫的,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陆大勇点点头,四下打量着邱得禄的家。
“警官,我一向奉公守法,没犯什么事儿吧?”邱得禄倒退了一步,声音颤抖。
除了毛坤平,没有人会去给邱得禄的房子打扫卫生。
“他想了想,就让我在到期之后将房子挂出去,房租照付不误,只是叮嘱我,房子可以带人随便看,但一定不能将房子租给别人,至于理由嘛,抬高租金就可以了,反正价钱一高,租客自然就不会有意向了。”
万福源被发现了,也不理会醉汉,转身就走。
这件事做的非常隐秘,邱得禄连自己的老婆都没有告诉,毛坤平付给他的房租,都被他收入了自己的小金库。
“他为什么要跟你私下商定好隐瞒继续租房的事情?理由是什么?”
想到此处,方如今霍然感到振奋,这个推论成立的话,毛坤平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陆大勇面对着众人,解释道:“警察局正在追查一件盗墓案,我们怀疑邱得禄跟这件事有关系,现在将他带回去调查。诸位如果有相关的线索,请跟我们联系,视线索的价值,会有不同程度的奖金。”
毛坤平可以自由出入这座房子,如果是将房子作为传递情报消息的中转站呢?
如果这个推论正确的话,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来了。
物品摆放乱七八糟也就罢了,关键是很久没有打扫擦拭了,桌椅上到处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尘,墙角甚至结了蛛网,一大盆要洗的衣服堆在桌下的大盆里,已经有了馊味,也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
醉汉好奇地趋前几步,绕过石碑,恰好与碑后的万福源四目相对。
“他说是轮船公司的职员,但我看啊,肯定是假的。”
众人恍然,原来邱得禄跟盗墓案有牵连。
到了警察局,在陆大勇一顿棍棒招呼之下,邱得禄终于说出了实情。
“邱得禄,关于毛坤平的职业,你了解多少?”
撒完尿以后,醉汉随手把腰带一扎,转身正要走,可他忽然低下头,发出一声:“咦?”
这醉汉走到石碑前,先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然后以左手撑住石碑,右手窸窸窣窣地解开腰带,居然对着石碑开始撒尿。
邱得禄看着面前的方如今,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让他喘不过气来。
“何以见得?”
“细皮嫩肉的,肯定不是在水面上跑的,坐办公室吧,这么大的年纪,又不像!除非他是老板!”
不得不说,邱得禄的推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方如今也想到了这一层。
很快,关于轮船公司的调查就有了结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