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看着眼前面色和善的苏祁安,心里那叫一个苦,本以为这次是个美差,再不济,起码有个尊重。
但这次,是他预估失算了,这个东山侯和一年多以前的京都保卫战的他相比,早就不是一类人了。
看起来和善,可一旦触怒到他,这人会比谁都狠,他丝毫不怀疑,一旦自己继续欺骗,绝对会把他扔进江里喂鱼,肯定会说到做到。
韩庆心里满满苦涩,简单沉默后,将他知道的一切,特别是受谁指示,故意刁难苏祁安,一一告知。
韩庆声音落下,不等苏祁安开口,身边的童战却是直接道。
“你在说假话,你好歹是禁军统领,陛下身边最器重的近臣,竟然说受人指示是宰辅?你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别说童战,就连身后的苏勇都是一脸怀疑,通过韩庆讲述,他们知道,这次护送,在船上刻意为难,试探,都是受郑源嘱托。
就是为了探听苏祁安这半年时间,在东州和当地官员,以及其他世家,有没有暗中的利益往来。
而韩庆之所以听从命令,原因很简单,一则他早些年,在皇城当差,得罪过朝中的一些大臣,当时还是郑源出面,化解了双方矛盾。
所以这次护送,收到郑源的请求,韩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算是换个人情。
这么听上去很合理,但童战、苏勇根本不信,开什么玩笑,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仅仅只是为了还人情,就能让皇城的统领出面试探。
这背后,指示的人只是宰辅郑源?至于二皇子、四皇子,半点都没有牵扯,这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二人的质疑,韩庆看着脸色漠然的苏祁安,连忙解释着。
“监察使,我真的没有骗你,这事绝对千真万确,你们的猜想确实有道理,但我并不敢这么做啊,我是禁军统领,像我这种身份的,怎能和皇子之间关系密切呢。”
“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就算韩某在大胆,在愚蠢,总拎得清何事能做,何事不能做吧。”
“这事真的和皇子们没有关系,确实是受郑宰辅所托,还请监察使相信韩某,借韩某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诓骗您呐。”
韩庆声音急切,脸上带着真诚,看样子确实没有欺骗的意思。
但童战、苏勇二人还是不信,对苏祁安抱拳道。
“先生,此人绝对是个老狐狸,肯定没有说实话,把他交给我们,保证一定让他吐出真言。”
“没错,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等船上岸前,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童战、苏勇二人兴致勃勃,就欲将韩庆带离甲板,准备给他好好上一顿教育,就在二人行动时,苏祁安的声音陡然响起。
“行了,你二人停下,我相信韩庆所说,并非假话,先将他们关起来,等快到了京都城,在和他们唠唠,带下去。”
听到这话,韩庆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他真以为,自己会被大刑伺候,就差叫出口大骂了。
好在苏祁安是明事理的,相信了他,对着苏祁安连连表示感谢。
虽然这艘船暂时被苏祁安控制,但他至少保住了性命,就算苏祁安再大胆,也不可能真的敢动手杀了他。
这几日就忍耐些,等船靠岸了,回到了京都城,一定要狠狠的控诉苏祁安。
韩庆的心中所想,苏祁安自然猜不到,但他也不屑于去猜,想要通过控诉,参他一本的,这事朝中大臣,比他熟练。
但最终,无一例外,都没有将他参到,就凭韩庆,哪怕他说禁军统领也不可能。
苏祁安敢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底气,韩庆要敢参他一本,苏祁安同样会反制,心里不会有任何担忧。
当然这事都是后话,双方谁也想不到,对方在想什么,至少表面看来,韩庆是很服软的状态,连连跟苏祁安表示感谢。
而后,直属队出手,将韩庆带离甲板,将他连同船上的禁军,暂时关押在船舱内,至于什么时候放出来,一切就等苏祁安自己发话了。
韩庆被带走不久,童战、苏勇二人就欲开口,但被苏祁安阻止了。
他自然知道二人想说什么,就是对韩庆太信任了,反正他两是不信韩庆的鬼话。
苏祁安对着二人不紧不慢道,“确实,一开始我也不太相信韩庆所说,可转念一想,有件事他说得对,他是禁军统领,这个身份注定他不敢和皇子们有过多的接触。”
“他的这个职务,说是保护陛下的最后一道防线,是陛下的眼睛,要是连他都被两位皇子给收买,恐怕他早就被陛下给拿下了。”
“换做任何帝王,都绝不允许自己的眼睛,被人收买,哪怕是自己的子嗣,真要如此,那才是最可怕的。”
“别忘了,郑源虽然是宰辅,但他同样是二皇子的人,即便没有二皇子指示,他开了口,就变相的让人觉得背后有人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