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源冷哼一声。
再打口舌官司下去,天黑也完事儿不了,季钦也不愿意同季源继续拉扯了,便道:“还有个事儿。”
季源一听又皱了眉,怎么又有事儿?怎么?这好好的中午头,都已将庶母的舌头割了,犹还不算完吗?
眉皱了一下,他骤然想到,以这样的话开场,想必是跟自己关系不大,起码不至于闭门弑父了,便放下心来,马上又舒展了眉头,“还有何事?”
季钦碰了碰茶碗,又将盖碗盖住,说:“关于你的庶长子买凶谋杀你的嫡子之事。想来这一切因你而起,还是有必要同你知会一声。”
“你现在是当真翅膀硬了?还是打量着你哥哥总归已是死无对证?”季源脸色不善,觉得季钦是凭着自己的势力去伪造了些什么来特意栽赃自己的长子。
虽然季钤惯来胆子小、也没什么出息,但是长子打小从自己眼前长大,叫得“爹”比季钦两辈子加起来还多,所以泰宁侯府从来没有什么“天下爷娘向小儿”的道理,府上从上到下都知道只有大公子季钤才是侯爷真正放在心上的儿子。
季源乍一听这话,便先在心里断定是季钦陷害。
季钦闻言并不恼,只说:“黄土埋脖子了还不知道话不宜说满的道理?这么些年岁都活狗身上了?”
这可真是给季源气了个好的,他立时又开始哆嗦。
季钦深吸了一口气,将怀里的东西扔给季源,又扬声:“传证人。”
季源眯眼看着手里的东西,渐渐睁大了眼,越发地不敢信——
绝不会是钤儿,钤儿决计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但是传来的证人、说出的证词,一桩桩一件件指向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却又让季源不得不信,尤其是那人说:“当时他这个活给的急,钱却没到位,但到底是泰宁侯府受宠的大公子,想来不会万把银两都拿不出来,咱们便也接了。
只是双方约好分四次给,若事不成,便只给两次就行,毕竟世子爷打小习武,又是行伍出身,身边少不了能手,这活儿确实不好接。
大公子当时也表示理解,所以最后是一共收了两次。单据共三张,有两张是第一次和第二次的两千五百两,一张是大公子盖了泰宁侯印鉴的欠条。”
季源看见那三张单据,便知此事已然没跑,只是不知钤儿到底与钦儿多大仇怨,竟要勾结江湖人士痛下杀手?
“这下相信了?”季钦叉起了手看着季源,“季钤那狗爬的字,一般人可仿不出来。”
季源:“……”
他不知道季钦现在捅出来这样的事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将季钤拉出来鞭尸,那冲着的只能是金翠,或者是……他季源本人!
季源一双眼睛登时瞪得像铜铃,“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