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这些年一直身居高位发号施令,此时穿着暗灰色的西装,倒也身姿挺拔,气质不凡。
他皱着眉,低头捏了捏眉心,像是酒意有点上头。
‘咚,咚,咚’。
高跟鞋的声音朝这边过来,越走越近。
张禹抬头。
他没喝多少酒,估计心里压着事,有点醉了。
朦胧的灯光下,张禹眯着眼睛瞧了好几秒才确定正朝这边走过来的人是顾钰微。
“顾总。”
他笑得像尊弥勒佛,慈眉善目的看着顾钰微。
“真是巧,在这里碰上张局。”顾钰微身边没跟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衬衫西装a字裙,仿佛刚从谈判桌上下来,目光一瞥,周围气压都低了几度。
张禹作为松林公安系统的一把手,很少有人对他这般冷淡。
不过,顾钰微是省里的纳税大户,别说他,省长见了她都得笑开成一朵花儿。
“恭喜顾总了。”
顾钰微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角,“等你将靖白的辞职信批了再恭喜也不迟。”
张禹一点都不恼,态度非常可亲:“顾总,靖白是颗好苗子,你不能这样断了他的前途,他再在一线坚持几年,以后去省里分管禁毒工作,保证没危险,毛都不会少一根。”
“张局,你说我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你何必给我画个饼挖个坑,非将我往下推呢?”
她皱了皱眉,神色倦怠的很,默了好几秒才道:“你现在还住在落宏巷的安置房里吧,正好我们集团下个月开发新楼盘,你把辞职信批了,我给你挑套好的,去相个亲,找个持家的好女人结婚,就当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了。”
张禹中年丧偶,也没子女,之后这么多年都没再找过。
具体细节顾钰微没让人调查过,只是听说他妻子是在怀孕时出的事,好像是有事赶着回娘家,张禹正好有个会走不开,没陪她,结果车子冲入水里,救起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有人过来了。
刚才在饭桌上见过,也是来参加婚宴的。
张禹抬高声音道:“顾总,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您这是贿赂官员呢,结婚哪能女方出房子啊,我这还有点积蓄,付套房的首付不成问题。”
那人步子一顿,拐进了另一条走道。
电梯到了。
顾钰微面无表情的走进去,下巴仰高,高傲冷漠,“张局,不同路,你还是等下一趟吧。”
张禹压住气,“你往上我也往上,难不成这酒店还有分支,能往左往右?”
顾钰微盯着他足足有一分钟,直直的看到了他眼睛里面去,嘴角渐渐泛起冷笑,“我以为您是要上天。”
张禹:“……”
老子。
电梯门在面前缓缓合上。
浑身散发着公主病的现世慈禧太后的身影消失了。
张禹气得长吁了一口气,“上天多掉档次,我入地,老子做鬼吓死你。”
酒店周围就有很多清吧,陆靖白选了一家露天的,白色的沙滩伞下并排放着两张桌子。
周边的树上绕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彩灯。
舞台上,有人正在弹吉他,用沙哑的嗓音唱着舒缓的澳大利亚名曲。
迎面吹来的风里带着海水的咸涩和腥味。
秦慕没个正行的半瘫在凳子上,一脸哀怨:“我说好了要做你伴娘的,看着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位置被别人占了,心情真是异常酸爽。”
一旁,正在喝酒的穆东野冷冷的笑了一声,“这么矫情的风范,真不适合你秦副总。”
“穆东野,我说你怎么回事?女人说悄悄话你也能插两句嘴?在你硬朗的外表下有颗这么娘的心,你未婚妻知道吗?”
大概是提到了让他不悦的话题,穆东野眯了眯眼睛,连那周身的气场都冷了下来。
他没有理会秦慕,而是对言陌一通劈头盖脸的道:“你这婚假什么时候能休完?我给你接的活都能排到明年年底了,还是精挑细选过的,都签了逾期赔付合同,你现在一步登天成了亿万媳妇,不差钱,我全部家当赔进去都不够。”
穆东野所谓的精挑细选就是价高者得。
言陌想到张局满腹心事的脸,给了穆东野一个安心的答案:“大概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