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宾客陆续入场。
江槿进入大厅,找了处无人的角落落座。手机不合时宜的发出声响。
她打开微信,看到了宁绾的回信:
“明天早上八点那会儿我去公寓收拾东西。”
她回了个好,又切到另一个聊天界面,打字道:“张律,合同起好了吗?”
那边几乎秒回:“一个小时后发你邮箱。”
看到这,江槿才放心地把手机开了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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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新远来的时候江槿正对着窗子外发呆,眼睛一反常态的露出几分颓势。
“喂,分个手而已,干嘛要死要活的。”江槿回过神时,温新远正坐在她旁边。
“真搞不懂你”她听着对方抱怨,无奈笑笑。
“我给你带了两瓶drc”温新远眨巴着她的狐狸眼睛,里面闪着几份狡黠。
江槿直觉她有事求自己:“什么事?”
温新远放下翘起的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斟酌着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罗家要给我塞人。你知道的,我要是敢收,回去乔安能跟我闹翻天。”
“我不玩这个。”江槿皱了皱眉,不想鸟这事。
“姐——”温新远眼见不成,就要开始撒娇。
江槿垂下头不去理她,头疼的捏了捏鼻梁。
“你先看看资料,再说嘛!”
温新远扯了扯她袖口,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终于在她一番软磨硬泡下,江槿接过了沈修文的资料。
a4纸右上角贴着一张两寸蓝底照片,男人嘴角勾起,眉眼下弯成月牙,额前落下几缕碎发,长相清秀,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
——是她会喜欢的类型,怪不得温新远非闹着让她看资料。
然而……
“往下看往下看”
江槿叹了口气,心想也不差这两眼。
后边是男人的身世,从下到上扒得干干净净,甚至欠罗氏的债都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两位。
江槿接着往后翻,谁知接下来不是文字,而是几张清晰露骨的涩、图。
男人赤裸着身体跪倒在地,凹出诱人的姿势,身上满是凌虐的痕迹,半透明的液体从大腿根流下滴落在地。
啪——
文件被江槿拍在了桌上。她太阳穴突突的跳,“你给我看的是什么”
“啊?”温新远有些懵,拾起散落在桌子上的资料扫了一眼后明白了江槿炸毛的根源。
早知道助理把资料给她的时候她认真看两眼了,不然也不会整这么大一乌龙。
一想到自己计划泡汤,她就欲哭无泪!
另一边江槿如若无事的岔开话题:“怎么没见乔安?”
一提这个温新远有些心虚的撇开眼,她把嘴唇抵在拳头上咳了两声,支支吾吾:“昨天玩脱,把他折腾狠了,在家里休息呢。”
明白温新远是个什么德行的江槿也没多问,只是回了句:“我也搞不懂你。”一边被吃的死死的,一边把人往死里折腾。
“姐,你看你谈了这么多对恋爱都没成了,不如跟他试试,反正也没啥损失嘛。”
“新远,我没施虐欲。”
“你先别拒绝,姐,你听我说,这方面不一定非得玩鞭子啥的,这都得看双方意愿,沈修文是被迫做这个的,他绝对不嗜痛,你有没这嗜好,多合适!”温新远循循善诱,“而且你还不用压着你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多好,ds关系是一种信任交付,sub会对自己的do展示自己的一切,包括身心,没准你那回避型依恋都不是事儿了。”
这回江槿没急着拒绝,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一只烟,茶香伴着尼古丁的味道弥漫开来。
温新远知道江槿需要时间考虑,识相的闭了嘴。
一支烟燃尽,烟头被江槿暗灭在烟灰缸。青丝落下,遮住了她的神态。半晌,她说道:“他确实挺合我眼缘。”
温新远知道她这是答应了,连忙让人把她准备的拿两瓶红酒给江槿拿过来,然后溜去了别处。
宴会很快开始了,温新远作为东道主没少被人敬酒。等人散的差不多开始各玩各的的时候,罗家继承人罗云走了过来。
温新远偷偷给侍从摆了个手势,让他去请江槿过来。
“最近没见着温小姐身边有什么人啊,这没人伺候着怎么能行。”
来了,温新远心想,还真是坚持不懈,都拒绝这么多次了。
“之前的玩腻了,这不还没找到新欢吗”虽然心下这么想,但嘴上不能说出来,温新远只好端着笑和罗云打太极。
“之前给温小姐送到人不和您口味,我这心里着实难安啊,这不让人又悉心挑选一个,保温小姐您满意。”
“修文。”说着罗云就示意身侧的男人跪下,向温新远展示自己。
沈修文顺从地摆出标准跪姿,露出臣服的姿态。双手背在身后,正装被拉扯,显示出若有若无的线条。他很懂怎么推销自己。
温新远吞了吞口水,要放在以前自己说不定真会心动,但现在…她只希望江槿快点来救场。她怕自己一会儿精虫上脑真干出什么事来。
“怎么样温小姐”罗云脸上露出势在必得。
“人确实不错。”
快来快来快来……温新远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
“这是?”江槿姗姗来迟,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兴致。
温新远合理怀疑江槿来这么晚是在报复她,不过那怕要碎了牙,这戏也得演下去。“怎么?阿槿你感兴趣。”
“人长的真标志,就是不知咱们新远肯不肯割爱让给我。”
“江总想要什么人找不来。”温新远一副被横刀夺爱的模样。
“我这刚被人踢了,正需要要美人安慰,只要新远把人让给我,上次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江槿向温新远抛出筹码,希望她把人让给自己。
“可以。”温新远面上一副吃了亏的模样,心里却松了口气。
罗云乐见其成,毕竟被江槿欠一个人情可比被温新远欠一个人情贵多了。
沈修文全程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眉顺眼的跪在原地,仿佛被当成一个商品讨论的不是自己,静静地等着几人宣布他的从属。
江槿端着酒杯走了,沈修文看向罗云,在他的授意下起身跟上。
沈修文跟在江槿身后半步的距离,心里有些打鼓。温新远是那种很典型的do,他见得多了多少能够招架,但江槿不是,他不知道这位活在别人嘴中的江家继承人私底下有什么癖好。有时候,未知的才更让人恐惧。
江槿挑了些甜点和小食,走回她原本做的位置。见到沈修文两手空空的过来她下意识关心了一句:“不吃点东西?”
沈修文显然搞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斟酌这道:“来之前吃过了。”
这显然是谎话,为了保持身体的最佳状态,他从昨天晚上就被禁食,这期间只补充过两瓶葡萄糖。
江槿后知后觉,下定决心之后好好学习一番,省的净出洋相。
侍从把醒过的红酒送了过来,沈修文自觉的接过来,跪坐在江槿身侧服侍。
在杯中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时候,沈修文停了下来,将醒酒器放到一旁,跪直身子将酒杯递到江槿手中。
在他做这些的时候,碳灰色正装绷紧贴合在他身上,勾勒出男人完美的身体曲线,甚至胯下的凸起都一览无遗。
本该是禁欲系的装扮却在此刻有了些色情的意味。
江槿显得有些不自在,她从手包里摸出一张房卡,递给沈修文。“晚会大概到十一点,你去1303等我吧。”
沈修文没什么异议,收下卡找了个侍者带路离开了。
他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他把房卡插进通电的卡槽里开了灯。房间一室一厅一卫,正对着床的位置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沈修文翻了一下床头柜,只有避孕套,润滑和其他的工具一概没有。他给罗云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送些过来。虽然他并不觉得江槿今晚会使用他,但该做的准备还是得做好。
打完电话,他算了一下时间,打算在人过来之前先洗个澡。
后穴早在来之前就清理过了,但就相处的这一会儿来说,江槿是个格外讲究的人,所以还是再冲一下身子比较好。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张锦刚好到门外,提了一个大号行李箱。
行李箱里边有不少工具,束缚绳索、低温蜡烛、鞭子、皮拍、跳弹、按摩棒、假阳具……虽然比不上专业调教室,但也五脏俱全。
沈修文找出润滑液,跪在地上,一手撑地给自己做扩张。
等他收拾完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十分。沈修文不敢讨巧,端端正正地在在客厅跪好。他不敢赌江槿是否能够看到房内的情况,况且眼尖的调教师一眼就能看出他跪的时间长短。
他并不知道江槿的爱好,没用那些束缚工具,只是赤着身体面向房门摆好姿势。
***
江槿并不喜欢这种无聊的晚会,大多数情况下她只露个面,呆的时间久了总免不了被人敬酒。这次的宴会是温新远办的,两个人打小认识关系不错,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
三个小时的晚会加上提前入场的半个钟头,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酒。
红酒的度数不算高,但也架不住这么喝。估计这两天胃病又要犯了,她想。
江槿头昏脑胀的回了她在酒店的房间,入目就是一具白花花的肉体。
微微颤抖的喉结,泛着粉的乳头,恰到好处的胸肌和人鱼线,半挺立的性器,白嫩的肌肤上泌出的汗液顺着躯体滑落……
一切都如此引人遐想。
江槿被酒气熏红的脸又深了几分,她故作镇定的回到卧室,来到柜前才想起这里只有她的衣服。
她翻出了自己预备在这里的睡裙,纯棉面料的,很宽松。沈修文比她高了半个头,身材还算纤细,又不让他试试?总不能一直光着身子在她面前晃吧。
这么想着江槿便拿起睡裙往外走,一抬头沈修文已经膝行到了卧室门口。
她提着睡裙在沈修文肩膀前比了比,觉得差不多,就把衣服递给了他。
“去换上。”
等沈修文出来的时候,江槿已经把客厅里的行李箱合上了,甚至还觉得不够,直接踹去了角落。
她坐在沙发一手支着额头,看起来很疲惫。
“江总。”沈修文低唤了一声。
“嗯?”江槿被这一声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沈修文还会在地上,就让他起来。
虽然吃惊,但沈修文的服从度一向很高。
他起身站在江槿身侧,试探道:“奴帮您按按?”
她嗯了一声,半响又补充道:“我”
“是”沈修文从善如流。
微凉的手指抚上太阳穴,很有技巧的都按,他的力度适中,从眼侧逐渐向后暗去,甚至照顾到了她疲惫的脖颈。
很舒服,醉酒带来的头痛在此刻缓解了不少。
思虑清晰了些,江槿瞥见他微微泛青的膝盖,问道“跪了多久?”
“83分钟”沈修文如实回答。
“有药吗?”
“啊?”沈修文卡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不打紧,明天早上就好了。”
江槿又闭上了眼,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头疼好了些,她才起身洗了个澡。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凌晨,她明天六点就得起,今晚必不可能发生什么。
“你睡床。”江槿穿了一件连袖衫,打算去沙发上凑合一晚。
沈修文脸色一白,万万不敢让她去。他摆手道:“奴睡地板就行。”
不是打地铺,是蜷在地板上。
江槿皱了皱眉,无论是让人睡沙发还是打地铺都不符合她的修养。她是把沈修文当做一个人而不是什么牲畜又或性爱玩具对待的。
思虑再三,她让前台又送了一床被子,打算两人睡在一起凑合一晚。
其实她完全可以再开一间房让沈修文住,只是这样她和温新远演的戏就暴露了。罗云知道了没准还会以为是沈修文没伺候好她,然后为难他。
以上情况都是江槿想要避免的,如此看来同床反而是最好的选项。
所幸这床足够大,睡两个身材正常的成年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沈修文觉得受宠若惊,他不明白江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不过是个供有钱人消遣的玩具,完全不值得大名鼎鼎的江总费心思来哄,逗小情人那一套根本不必用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向来只有他们费劲心思讨好金主的份。
这份没由来的好令他更加恐慌,他宁可江槿也如同那些人一般对待他。
这夜似乎格外的难眠,他不敢有一点动作,连呼吸都放的极轻,生怕吵到身边的人
这点思虑显然是多余的,江槿早在酒精的麻痹下沉沉的睡了去。
饱受折磨的实际只有沈修文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