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溪端了粥,伸手接过红珠递过的匙,淡定地坐在床边,盛了一匙,吹了吹,轻轻地送到二爷嘴边,萧俊也有些不习惯,想伸手接过来自己喝,抬了抬手,竟没抬起来,也就任梦溪喂着他喝了起来,闻着梦溪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听着她浅浅的呼吸,一时间竟希望能这样一辈子该有多好。
梦溪见二爷用心地喝起了粥,这才边喂边说:
“二爷说得也有道理,也许那杯茶真的有问题,二爷出事的时候婢妾正在寿禧堂,回来后又一直被禁足,今日老太君才吩咐婢妾过来侍候二爷,婢妾对当时的事情竟是一无所知,只是听红珠提起老太君已将二爷用过的剩茶都让大夫检查过了,婢妾听说没查出什么事,二爷素喜各种奇香,味觉比一般人敏锐,二爷喝出那茶有问题,那一定是有问题了,如今二爷也好了,婢妾这两天一定再好好查查这事,给二爷一个交代”
萧俊听了梦溪的话,皱皱眉,没说话,只继续喝着粥。
萧俊不傻,上次的病已经让他心惊了,他生性喜欢奇香,味觉和嗅觉比一般人都敏锐,拿现在的话,二爷的鼻子比狗鼻子都灵,这次昏倒前,他确实喝出了那茶有一股轻香,之所以忽视了,是因为当时红珠正和他说大太太请道士做法的事,他震惊于母亲竟会做出这种糟蹋溪儿的事情,更震惊于溪儿居然胆大到打了母亲派去的人,他当时听说溪儿和母亲都在寿禧堂,真怕梦溪受罚,溪儿那娇弱的小身子怎能经得起重罚?站起身来,想去看看能不能劝劝母亲,哪知一起身就昏倒了。
这时回过味来,似乎觉得这府里当真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正盯着他,至于对方是谁,想要什么,他却一无所得,听了梦溪的话,才想起,这后院归梦溪掌管,她听了这事,当然要查,只是敌在暗,她在明,连他这个堂堂大男人都着了道,别说她一个娇弱的小女人了,溪儿真查起来,反倒打草惊蛇,说不定对方会首先加害于她。罢了,还是自已暗中加些小心吧。
直到喝完了这碗粥,萧俊才开口说道:
“既然奶奶已让大夫查了那杯茶没问题,想是我多心了,溪儿别查了,闹得这院里四处不宁,倒不好了”
梦溪听了这话,暗暗舒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婢妾听二爷吩咐便是,二爷再用一碗?”
见二爷点头,知春上前接了碗,又盛了一碗,梦溪接过,伺候着二爷继续用了起来。
萧俊吃完饭,红珠、知春很快地将一切收拾妥当,萧俊睡了五天,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也知道梦溪她们在这一天,一定累了,但就是不舍得让她离开,这样陪着就好,又说不出留她宿在这里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屋子里立时静了下来,好一会,梦溪开口打破了沉默:
“二爷刚用过饭,这就睡了会积食,倒不好了,不如婢妾给二爷揉揉,二爷舒展舒展身子骨,再睡也好”
说完,见萧俊没说话,便命知春把绣墩放在床尾,扶二爷躺了,梦溪从足底开始,给萧俊按了起来。
好久没有过的舒适感从足底传来,让萧俊心底生出一股从没有过的柔情,看着梦溪有些苍白的脸,竟有些不忍,于是轻轻说:
“溪儿,这次的事情,是母亲有些欠思量了,溪儿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求奶奶帮忙,不让母亲罚你,只是溪儿记得,以后别这么鲁莽了”
萧俊说完,见梦溪只低头给他柔着脚,没有说话,心知这次她受的委屈太大,但他也无奈,母亲再不对,也总是母亲,毕竟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心底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看着梦溪额头沁出了汗珠,再不舍得放她走,也知道她是真累了,该休息了。
于是柔声地说道:
“溪儿,累了一天,不早了,你也休息吧”
萧俊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他真希望梦溪能明白他的心意,直接在他的床上,不,是他们的床上休息。
二爷从没用过这么温柔的语气和梦溪说过话,倒让梦溪不适应起来,暗怪她这次把他折腾的太惨,连说话都这么软啪啪的,没力气。
淡定地站起身来,伸手接过一边知春递过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细汗,向二爷道了晚安,扶着知春,缓缓地走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