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听了大笑起来:“哈哈哈~!真叫那种名字,会很搞笑的吧……不过很可惜,我老爸姓陆。”“……哦。”并没有对父女为什么不同姓这一点提出疑问,箫云岸只想尽快结束这个关于“老爸”的话题。“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总觉得自己,越来越陷入你的节奏了……”箫云岸自我埋怨着,并用右手手掌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白天厉声道:“喂,白天!你给我认真一点!接下来,我要出‘杀招’了……!再像刚才那样嘻嘻哈哈的,你,会死的……!”说完,箫云岸面露凶光,双手握拳,身体开始慢慢向着上空漂浮了起来。“……我一直,都很认真地在打啊。”白天说着,也收起了笑容,目光紧紧跟随箫云岸向上方移动。“哼,是么……上次因那个瘸子的意外闯入而被打断,这次,我可不会失手了!你究竟…有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就看你能不能…活着挺过我这一招了……!”箫云岸从空中向下俯视着白天,恶狠狠地发笑。“哦?!那来吧,我准备好了……!”白天的眼中燃起了兴奋的光芒,她抬起拳头摆好架势,并又补了一句:“喔还有——小云,对我而言,你早已是值得重视的对手,也是难得一遇的朋友哦~!”“……!”听了白天的这后半句话,箫云岸眼中原本的凶光顿时褪去了半截。“我都说了……”随即,一阵无名之火攻上心头,他又向下怒吼:“给我认真点——!”说罢,箫云岸缓缓抬起了紧握的右拳。只一刹那之后,白天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周围的枯木,甚至这整座小岛礁本身,都开始了持续不断、由弱渐强的晃动。“……!?”正当白天对周身环境的晃动感到不可思议之时,箫云岸在空中调转了身体的朝向,如同此前的那次一样,由上至下地,朝着白天所在的位置急速“飞”去。逼近白天之际,他一边将右拳向下凶猛地打出,一边自信大笑:“这一拳,既来自天空的威压,也源于大地的馈赠。好好感受这分量吧……!【天地之斧】——!”在离白天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之时,箫云岸便已将拳头完全挥出。而白天也在几乎同一时间,向着上方用尽全力打出了自己的右拳。“砰——!”一声震天的巨响之后,白天四周的地面,眨眼之间便向下碎裂坍塌。周边的枯木更是纷纷折断,并被二人这一碰撞的冲击余波吹向了远方。而白天仍牢牢地立在原地,与上空的箫云岸,就这样隔空对拳相持着。“这一拳,好重……!是什么啊,感觉混杂着…各种力量……呃……噗啊——!?”过了仅仅两三秒后,白天的口中忽然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她的耳鼻乃至双眼处,也均开始向外渗血。又过了一两秒钟,各处骨头碎裂的声响,开始从白天的全身上下传来。“白天,认输吧——!再撑下去,你身上就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剩不下了!”仍在上方持续发力的箫云岸,对白天大声吼道。“谁会……认输啊……!咳唔——!”白天一边不住地咳着血,一边继续强撑着。“咔嚓、咔嚓、咔嚓嚓咔嚓——!”更多更加清晰的骨裂骨折之声,在白天的四肢和躯干间此起彼伏地奏鸣着。“白天!再不认输,你真会死的!”箫云岸再度大喊着警告。“……唔啊啊啊啊——!”伴随着一阵嘶哑的呐喊,白天看起来十分艰难地,缓缓向着水平的某个方向,抬起了她的左手。“嗯?!”箫云岸立即便注意到——白天左手所对着的,正是那块岱锰构成的巨石。只见白天将左手手掌摊开,微微地弯曲胳膊,随后又迅速伸直,朝着几米之外的那块巨石,平推了一掌过去。“!?”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宁静了一霎,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声巨大的响动。“轰——!”像是被某种远超出其承受范围的冲击所击中,那块巨石竟在原地爆裂开来。碎石与飞沙瞬间便向着周围扑开,将白天与箫云岸一同刮飞了出去。“呜哇——!噗哦哦哦哦哦——?!”白天一边吐着血,一边在地上打着滚,直到撞在另一块石头之上方才停下。而箫云岸虽也被这冲击推开,但仍保持住了飘在空中的基本姿势,并未因此而回落到地面之上。待烟尘逐渐散去,从上方看着已碎成一块一块的那岱锰石,箫云岸在内心分外震惊:白天这家伙,刚刚…是将我那一拳的“力”…“转移”到了那块破石头上么?!连这种事都……?!等等!这难道是……?“白天……没想到,你连自己弟弟黑夜的招式,也要学啊?丢不丢人呐你?!”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白天,箫云岸轻声讽刺,顺带试探。“咳、咳……呼……这有什么,丢人的……”白天一边疯狂地又咳又喘,一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嘿嘿……小夜可是……我的骄傲……!他能做到的,远比……咳……我刚才,这一笨拙的模仿,要厉害得多呢……!”“……哼,那又如何?反正你们姐弟二人,终究都不是我的对手!”
箫云岸似乎已经认定了自己的胜出,下起了结论。“小云……咳……你在,说什么呢……”白天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吃力地想要爬起身来。“……怎么,你还要继续吗?!”见白天似要摆出再战的架势,箫云岸最后通牒般地大声警告:“再吃我一击的话,你将会永远,都站不起来了……!”“……嘿嘿……话说小云,你知道吗?我老爸曾经说过——”白天向着上方的箫云岸张开左手手掌:“人,站在地面之上,和飞在半空之中时……‘风’,所能做到的事情,是完全…不一样的……!”“什么?!”白天的话音结束之时,箫云岸立时感受到身体似乎受到了某种束缚——有一股扑面而来的强风,从正面压得他几乎睁不开眼;而同时,在他的背后,也有一股同样强劲的风在持续发力。这前后两股劲风,竟压得他快要喘不上气,一时间更是无法动弹。“这有什么——”箫云岸展开右手,想要像先前一样,利用自己“力”的规则将这风化解。但他却猛然发现,自己似乎无法做到完美干预正困着他的这两股风——他只能将其风劲稍加削弱,却不能将其完全消除。“为什么消不掉?!难道说…白天,你的意志力、你【印记】的深度,竟已…不输于我……?!”箫云岸难以置信地看向白天,而后者已经摆出了要向他出拳的姿势。“小云,你有…从天而降的拳头,而我也有着…能挥至天际的拳头哦……!”说着,白天向着半空中的箫云岸,缓慢地挥出了右拳。这一拳似乎打出了一阵伴其左右的微风,在空中回旋缠绕着、向上快速袭去。“可恶——!”箫云岸用尽全身的气力,尝试利用风力变弱的间隙,将双臂移至身前防御。而就在此刻,他忽地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从自己的背后传来。“嗯?!”他费力地转脸看过去,只见在自己的身后,似又有另一股螺旋形的强风,正在成形蓄势。虽然肉眼并不能看出什么具体的形状,但他的直觉却在心里告诉他——那是…由风所汇聚而成的…拳头……?!“……【二风鸣响】。”随着地上的白天一声轻吟,这一前一后的两记“风之拳”,带着肆无忌惮的呼啸之声,同一时间猛烈地爆发于箫云岸的前胸与后背之上。“嘎啊——!?”完整地承受下这前后的重击,箫云岸抬头向天喷出一大口血后,便在空中昏了过去,直直地坠落到了地面之上。“嗵——”坠地之后,箫云岸久久没能爬起身来,也没有了声响。摇摇晃晃地走到一旁,白天低头看着已经昏厥的箫云岸,轻声道:“呼……算是,我赢了吗……?嘿、嘿嘿”很快地,她的身体也开始向着后方缓缓倒下,视线也立时变得模糊。“不……应该是……平手吗——”“嗵——”……————————————————————十一点五十二分。“……唔……?”白天慢慢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处于一艘驶离茽苴礁的快艇之上。她四下望了望,看到芦叶坐在自己的身前,正平稳地驾驶着这艘快艇。“小夜……?”“……小白,你醒了。”说话之际,芦叶没有回头。“……嗯……小云呢?”“……走了。”“……是嘛……好疼!”白天刚刚想要尝试起身,却立即被一阵传遍全身的剧痛阻隔了动作。“你别动。”芦叶依旧没有回头,冷冷地继续道:“知道自己断了多少根骨头吗?想少在医院的床上躺几周,就在那儿别起来。”“诶……没那么夸张吧——”白天一边小声笑着,一边又想要尝试爬起身。这时,芦叶终于转过脸来,并神色可怕地盯着白天的眼睛,一字一顿威胁她:“小白,你再动,我就把你扔进海里。你自己想办法游回去,而我,立即就一个人出发去舞原。”“别……!小夜,我、我不动就是啦……!”不知是被芦叶的表情,还是被他的言语吓到了,白天如缴械投降般弱声服软。芦叶听罢便转回头去,又恢复了正常语气:“你这伤势,小溪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治不好……好在夏天还很远,接下来…我们就在孑茕再多待些时日,给你疗疗伤吧。”“哦……嗯……?”白天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急忙又问:“对了!缘笙她现在怎么样了啊?小夜,你出现在这里,意味着我们…已经赢了吧?孑茕安全了?”“……不,还没有……”“诶?!”芦叶看向了越来越近的和平垣方向:“还有几分钟……最终的胜负,将在那一边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