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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高旻打断他道:“你不做王妃,皇上就会催着王爷娶王妃,到时哪怕你能忍,王爷也不舍得你受委屈。可王爷要是抗旨,后果不用我来多言。而你要是做了王妃,你就是王爷唯一且致命的软肋,连拓跋敕戎要逃回鲜卑都知道拿你来威胁王爷,那么其他盯着王爷的人难道会不知道吗?”
他一指奏折,道:“早在为你争取郡公爵位的时候,皇上就已经对王爷有所不满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的情形,皇上命王爷选王妃,选中谁皇上就赐婚,因此王爷才写下这封奏折,以作迂回之计。我既然来了,倒不如顺带替你带个回信给王爷,你是希望王爷为你抗旨呢,还是希望他顺从圣意呢?”
贺兰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腹中的孩子因他的情绪而有些激动,六个月的胎动比之前劲儿更大了,闹得贺兰山又难受又委屈。他低下头,泪水滴在耸起的肚子上,泅湿了一小块衣服。
章高旻软下声气道:“你在王爷身边一天,他为了不让你受委屈,就要承担巨大的风险。哪怕每一次都只是小事,可这一件件小事积压在一起,最终一定会成被皇上握在手中的把柄。我求求你了,你要是真的爱王爷,就不要再让他为难了!否则总有一日,王爷会重蹈你父亲的覆辙!”
贺兰山倏地抬头,两行清泪迅速滑落,眼圈通红,紧紧抿着唇,眼神微微颤抖。
章高旻最后这句话恰恰击中了贺兰山心里最恐惧的噩梦,他不能不害怕。他曾以为父亲是无所不能的,永远不会被打败的,然而父亲的死讯突然传来,给了贺兰山当头一棒。
贺兰山心脏一缩一缩的痛,他擦擦眼泪,颤抖着声音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章高旻早就想好了,他立刻道:“你写一封信给我带回去,就说你相信了王爷真的要娶别人,质问他为什么抛弃了你,你对他非常绝望,再也不想见到他。若是王爷来找你,你也要表现得冷漠厌烦,这样王爷就会觉得你竟对他没有最基本的信任,也许他就会慢慢放下。”
*
深夜,贺兰山坐在床上,睁眼望着窗缝里透出的一点点月光,双眼一片干涸,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章高旻带着他写了好几遍才没有因为手的颤抖而写毁了的书信离开了,下午大夫第四次来帮他安胎,又给他开了安胎药,那一碗乌黑酸苦的药汁灌下去,贺兰山马上又吐了一半出来。
洛小头在旁边心疼地给他拍背擦嘴,道:“你这又是怎么了呀,章高旻跟你说什么了?”
贺兰山嘴里的苦味连酸枣糕都压不住。闻于野给他买的酸枣糕还没吃完,贺兰山现在把它放在嘴里,马上又激起一阵钻心的痛。他咬牙逼着自己,气若游丝道:“他,他向皇上求娶尚书令的小女儿。”
洛小头瞪大了眼睛,道:“谁?章高旻?”
“不是,是摄政王。”
洛小头沉默半天,道:“搞错了吧。”
看,连洛小头都不信。可是贺兰山依旧坚持道:“就是真的,那求亲的奏折是他亲笔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