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的。”
“何罪?”
聂枣垂着头,恭敬道:“虽不知属下失去记忆时做了什么,但总归是冒犯了令主……便自来赔罪。”
她换了一身雪色裙装,长发用系带绾好,垂在一侧肩膀,态度放得很低,看起来十分柔顺。
聂枣也确实在尽力让自己显得乖巧。
“如何赔罪?”
她尽力克制,但冷汗还是顺着鬓边流下:“听凭令主吩咐。”
聂枣便留在令主的寝殿侍候了一整天笔墨。
几天后,令主病了。
莲衣对她说的其中一件事便是,令主体质特殊,接触到跗子、细辛、马钱子……之类的药材,久了便会生病发热。
为避免被发现,聂枣特殊处理了这些药材,将之不着痕迹地放入她随身带着的香囊中。
本来只是冒险试试,没想到会这么灵验。
事实上,令主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病了的事情。
是聂枣走进令主的寝殿方才发现,起初她以为令主不在,进了后殿,便看见令主正靠在榻上,眼眸半合,视线有些迷离,虽仍是冰冷,却没有平日的锋利。
“令主……”聂枣讶异道。
这倒不是作假,她认识令主的时间也不短,还是第一次看他病,既新鲜又诡异。一直以来令主都像个神像而超过人,他站在高处俯视着众生挣扎,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尘世间生老病死都与他毫无干系。
但此刻,事实告诉她,令主也是会病的。
那么他应该也是会受伤会死的?
抬眼看她,令主道:“我有些乏,给我倒杯茶。”
“是。”
聂枣一边沏茶,一边小心的观察令主,想知道他是真的病重还是轻微的身体不适。
令主喝了茶,对她道:“出去罢。”
聂枣迟疑片刻:“可是,令主……要不要我去叫大夫?”
“不用了。”令主淡淡道,“还是说,你很盼望我病重?”
聂枣立刻道:“属下绝无此意。”
当即便要离开。
将将要走出门,才听见令主冷若冰霜的声音:“去给我熬碗药来。”
“是。”
聂枣给柴峥言熬过不止一次药,发热也不算什么大病,取了板蓝根、连翘、牛蒡子、黄芩等若干,熬好便端着给令主送去。
进屋时,令主已躺下,脸色上看不出分毫。
聂枣的手紧了紧,若令主真是病到无力就好了,那她就可以……
但下一刻令主已睁开眼睛,微微坐起。
聂枣恭敬地将药递上,令主接过,直接一饮而尽,将碗放回去时,看见聂枣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令主就不担心属下……”
“你在药里下了东西?”
“属下不敢。”
她是真不敢,不过此刻却有些后悔,早知道往里加些毒药,也许令主……
正想着,发现令主又睡过去了。
咫尺距离。
近得聂枣能看清令主脖子上那道伤痕,淡得只剩一条白痕,但当初也许只差一点便能令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