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着,不动声色打量了茅小飞一番,才伸出手:“我和这班兄弟住在一起,不过上午都在准备全军的伙食,走吧。”
进了空无一人的营帐,一股食物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茅小飞只当没闻到。他神色自如地跟在那人身后,看他坐下,做出手势邀请自己坐,才过去在那人的对面一番谦辞之后坐了下来。
“这里有一点好酒,喝不喝?”
大汉直接递出一只兽皮银嘴的酒囊,足有他的上臂那么长。茅小飞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酒囊。
汉子微微眯着眼,一条眼缝中露出些许精光。这支军队光伙头兵就有上百号人,掌管全军的伙食,权力其实不小。
茅小飞接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大口,他平日不怎么喝酒,这一口又是庆细边城才能买到的烈酒,入口又辣又冲,顿时呛咳不止,眼泪都出来了。
壮汉哈哈大笑起来,取过酒囊,端起一口气喝得酒囊急速瘪下去,一抹嘴,眼神发亮地看着茅小飞:“有意思,鲍玉。”大汉拇指戳向自己左胸膛,入鬓的长眉飞扬起。
“茅小飞。想向大哥请教一件事。”茅小飞从怀里掏出来之前揣着的金锭,金子的光令鲍玉眼底一亮。
“这不全是酬劳,要是这件事办好了,一人一半。”
“谈钱岂不生分了?”鲍玉眯起眼,用探究的眼神打量茅小飞。
“不能白要大哥的人。”茅小飞笑了笑:“前些日子我受伤,这些鸡都是谁在照料,那几个人我要了,再就是,大哥手下必定有养过鸡的人,人不要多了,只要四个。现在鸡还不多,等养起来,人手不够时,还要偏劳大哥照看。”
“天下间一劳永逸的事不多。”鲍玉道。
“以后的事,自然算以后的,这金锭一半是这一回问大哥要人的钱。”茅小飞直接把金锭子给了鲍玉,看着他说:“大哥先收着。”
鲍玉嘴角弯了弯,捏着那枚金光闪闪的锭子,黄灿灿的颜色十分诱人。他捏在手上把玩片刻,忽然手指发力,金子本不算硬,很快那枚规规矩矩的官锭从中变形凹陷,被鲍玉直接捏成两块,一块给了茅小飞。
“我喜欢和讲规矩的人做事。”鲍玉站起身,过于高大魁梧的身形带给人一股压迫感,茅小飞也站起来,笑盈盈地看鲍玉:“能得到大哥照应,我求之不得,将来要是有什么好处,自然想得到大哥。”
说完了正事,茅小飞踉踉跄跄被鲍玉拍着肩送出来。
新兵营里一个人都没有,茅小飞过去收拾东西,想了想,没给徐柒和许邱留字条,他也没有笔。于是决定傍晚再来一次,起码要给两人说一声,自己搬去看着那几只鸡。
回去以后傅冬还在睡,茅小飞才喝了两口水,屁股没坐热,就有人说叫他去中军帐。
这次来的不是周济,那个兵也不和茅小飞说话,闷着脑袋带路,茅小飞和他说了几句没人搭理,总归无趣,也不再试图和他搭话。
中军帐门口一个人也没有,连平时守门的俩兵都不在。
茅小飞疑惑地看了一眼。
“将军已经等了你很久,还不进去。”士兵推了他一把。
茅小飞这弱鸡身板,顿时差点一头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