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她怎么对恢复记忆急迫起来:“你也不要太过执着,过去的事终究过去了,人且活在当下。”
天璇弯了弯唇角:“我省的,母亲放心,就是突然好奇了。能想起来最好,不能也无大碍,尽人事听天命吧。”古来说易行难,她身在局中,如何能不执著。
天璇正要走,就见刘妈妈面色凝重的疾步而来,看一眼她欲言又止。天璇便要告辞。
刘氏道:“说吧。”天璇也不是什么外人,且这么故意避着,徒留心结。
天璇便把辞行的话咽了回去,仆似主,刘氏向来稳重,刘妈妈也历来四平八稳,天璇第一次见她这模样。
“老夫人让人去砸了毕女师的屋子。”刘妈妈的表情一言难尽,简直不知道沈老夫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天璇:“……”生怕别人不知道沈妙娇想害毕绣莹不成结果害了自己的事情吗?还有她们哪来的脸去怪毕绣莹。
饶是刘氏都惊了惊,憋出两个字:“胡闹!”
“人没伤着吧?”天璇忙问。
刘氏也想起来,都被沈老夫人气糊涂了,连忙看向刘妈妈。
刘妈妈道:“毕女师和毕姑娘见机不对从后面避走了,那些人找不到人只好砸了屋子。听描述,气势汹汹,原该是奔着人去的。”府里西南角专门辟出几座院落安置少爷姑娘们的先生及其家眷。
刘氏气得手抖了下,欺人太甚!
“赶紧把毕女师她们接过来,要是静安堂的人敢找上门来,给我打出去。”说着,刘氏站了起来,面容端肃:“我要找老爷子评评理去。尊师重道是家训,老夫人这样做,让各位先生怎么想我们沈家,从此以后谁敢来授课。”毕女师是沈家大房几位姑娘的乐理女师,光天化日之下被欺欺辱至此,若是她不讨个说法,大房也别出去见人了。
更不用说沈老夫人去砸场的理由,害‘人’反害己,还要怪那个被害的‘人’!这样的蛮不讲理,实在是极大的挑战了素重规矩礼仪的刘氏底线。
惊怒交加的刘氏走了,留下大开眼界的天璇久久回不过神来,真是活久见,世上还有这样的家长。
沈老夫人脑回路到底这么长的。
其实沈老夫人所思所想无外乎让沈妙娇气顺,哄沈妙娇高兴。因为谢伯墉的事情,沈妙娇怨她恨她厌恶她,就连沈老夫人自身也怨自己恨自己厌恶自己,都是她招来这么一门亲事,害苦了女儿。
沈妙娇不肯原谅她,沈老夫人哭的肝肠寸断,满心的愧疚和心疼泛滥成灾。沈妙娇要拿谢伯墉和毕绣莹撒气,谢伯墉在沈老爷子手里,下场可想而知,老爷子年轻那会儿就是个手辣的。
那她就拿毕绣莹给她出气,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真要听了沈妙娇的话把毕绣莹弄进勾阑里。只要沈妙娇高兴,打一顿毕绣莹算什么,无依无靠的孤女寡母,她还打不得她们了,便是打死了又有什么要紧。
不一会儿,毕女师和毕绣莹便被人带来了,身后还跟着闻讯赶来的沈天珝,沈天珝气得满脸通红,见了天璇差点没哭出来:“三姐,祖母怎么能这样,青天白日的就打砸别人屋子。”
天璇看一眼面带忧色的毕女师,脸色晦暗的毕绣莹,不免同情毕绣莹,祸从天降,摊上这一对母女,遂道:“母亲已经去找祖父了,祖父不会让祖母这么胡闹下去的。”又上前对毕女师道:“毕先生,毕姑娘,对不住,让你们受惊了。”
毕女师扯了扯嘴角:“三姑娘言重了。”寄人篱下还能如何,自从毕氏亡于兵祸,这种事遇到的还少了。落地凤凰不如鸡!
“是不是因为那次风筝的事情,七姑姑她被禁足气不过就拿绣莹姐撒气。”沈天珝突然叫起来,跺着脚:“肯定是这样,七姑姑最是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