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临危赶来,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轻松。他手里的幽冥舍利,是地仙第一次尸解时的慧骨所化,而且有陆家始祖的加持,可这毕竟是外物,对付一般的敌人不在话下,然而遇见邪神这样的强敌,舍利不能决定胜负。
五哥在邪神陆幽来到大山的时候,就已经败在他手下。时过境迁,这短短一两年间的磨难,让五哥产生了极大的变化。他孤身一人守在死地,尝试了孤独和死亡的味道。他像是一块石头,在流逝的岁月中更加沉默,却更加坚强。
陆家所有的人付出了很多,他们的付出,完全是为了这件事最后圆满的落下帷幕。五哥没有一点惧色,他面对着云彩,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五哥挡住云彩,随后,三哥也出现了,一把拖着我,背着我就要走。我放心不下五哥,可是自己出不了一点力。
“走!”五哥的声音那么嘶哑。头也不回的对三哥道:“走!”
云彩看到三哥要带着我走。血眼里爆发着强烈的杀机,她挺身逼近五哥,一场生死大战,即将爆发。
“三哥,等一等!”我按住三哥的肩膀。拖着已经无法站立的身躯,回身望向云彩。
我不说话,但望向她的目光里,却已经包含着所有我想说的。我想告诉她,我们的初识,想告诉她,我们一起经历的所有。
如果没有银霜子,或许,我真的会想要保护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
云彩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她一动不动的望着我。双方只相隔十丈远,却像是相隔着一片逾越不过的海。
她身躯里的杀机一点一点的消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带着邪光的眼睛,像是被云雾遮挡的星星,黯淡了下来。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过身,朝着马牙山的远处走去。我不敢想象,从此之后,她孤零零一个人漂流在这大山里,会有多少风波,会有多少磨难。
但我不能阻拦她,她这时候肯悄无声息的走,一定是自己的潜知占据了上风,她不会伤害我。然而潜知的胜利,只是暂时的,因为连云彩自己也保证不了,什么时候就会重新发作。
她在山路上走远了,渐渐的,只剩下一道依稀可见的背影。我的心又是抽搐般的一疼,如果邪神的躯体无法被驱逐出去,她这一生,都要这样度过。
可是此时此刻,我只剩下喘息的力气,无力再去帮她。云彩走远了,三哥和五哥带着我返回石嘴沟。这是陆家的祖地,地仙知道这个地方,我们不敢在石嘴沟逗留,立即转移了住处。
我别无他想,这一次和地仙交手,虽然落在绝对的下风,却让我看到了一丝可以战胜他的希望。地仙遁走养伤,需要一段时间,他被虚无圆满的圆中世界打怕了,再也不会伤势未愈就冒然出手,所以我还有时间。地仙养伤的时间或许是几个月,或许是几年,我只有在这段时间里完全洞悉大道归元的真意,把整篇阴罗密咒彻底贯通,才有获胜的希望。
像我和地仙这样的境界,这整片大山里,只要有进境的气息,就会被对方敏锐的察觉。我不敢露面,隐藏在一个漆黑深邃的地洞里养伤,五哥他们都没有打扰我,这个时候,我需要一个幽静的环境,默默的体味,默默的感悟。
我在洞里静养了一个月,身上的创伤基本复合了,已经能够行走自如。
静养的这一个月里,我有所感悟,但那种通悟,却似是而非,我自觉的大道归元的真意,我已经领会了,却总是有最后一个结,无论怎么想,还是解不开。
这一沉思,又是一个月之久,山里的寒冬走到了尽头,大雪开始消融。我和三个哥哥一起隐居,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接触到外界,伤势彻底康复以后,三哥出去了一趟,带回来食物,还有一些外界的消息。
这一年的冬末,对于大山里的人,尤其是那些盘踞了多年的大小山头的人来说,是最深刻,也最难忘的。外面的世界平定了,轰轰烈烈的剿匪在全国几个地区同时展开。过去以往的二三百年时间里,山里的山匪经历过无数次清剿,然而这一次,是难以度过和逃脱的一次。大批的工作队和武装人员开赴山区,他们有详细的计划和部署,三哥带回消息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山头被剿平了。助低私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