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说,秦老太爷在世时,念念不忘地就是要保住这个秘密,如果说出来了,其他几个房头很可能会分宗。
正如秦所说,如今整个京城都在盯着秦家,秦家自打立朝以来便没有分过宗,赶在这个时候分宗,即使秦家人守口如瓶,外面的人也会看出端倪。
秦烨想到这里,对秦道:“玉章年轻,做事难免莽撞,再说韩阁老的案子也是铁证如山,他一个侍郎,还能如何?你们倒也不用思前想后,我们秦家也不是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既然乱象已生,当务之急便是一个稳字,要稳便先要守,朝堂上的那些冲锋陷镇的事,就不要管了,各房约束好自家子弟,才是万全之策啊。”
秦已经听明白了,所谓约束好自家子弟,这是不包括长房的。
亦就是说,其他四房各扫门前雪,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长房要做什么,你们最好不要参与。
秦烨行事一向保守,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秦从广济寺出来之后,便一直在反复思量,他想来想去,觉得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秦烨已经管不住秦珏了,长房乃至整个秦家,秦烨连插手的能力也没有了。
虽然早就知道秦烨管不了秦珏,可是秦珏素来以宗子自居,在秦看来,秦珏虽然不服管教,但是大事上还是要听秦烨的。
可现在的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秦烨不但管不了秦珏,对整个秦家长房也无能为力,现在只能劝说其他几个房头不要跟着秦珏一起疯,约束自家子弟,乱世之中守住家业。
秦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衙门的,通政司素来琐事繁多,他忙起来倒也不用多想了,可是这个时候,秦珏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玉章,你怎么来了,衙门里不忙?”他问道。
秦珏微笑:“我在天香楼订了雅间,下了衙我们叔侄去小酌一番,可好?”
秦心里一动,秦珏是要和他摊牌吗?
若是这样,秦珏可要比秦烨有魄力多了。
“好,你等我一会儿,我把这些事处理一下便可。”秦说道。
天香楼表面上是李青风开的,实际上却是常四娘的私产,罗锦言、张氏和庄芷桦都有股份。天香楼做的就是各个衙门的生意,放眼望去,出出入入的都是六部三院的大小官员。
秦平素里也常来,大掌柜知道他是秦家人,每次对他都客气几分。他也听左夫人提起过天香楼有罗锦言股份的事。为此,他还斥责过左夫人,不要事事和长房攀比,早年吴氏还在时,左夫人和吴氏明争暗斗了二十多年;现在吴氏不在了,左夫人又暗地里拿自己的儿媳和罗锦言相比。
想到这里,秦暗暗叹了口气。他在任上多年,与左夫人聚少离多,有时一两年也见不到一面,一向以来对妻子只有愧疚和感激,直到调回京城,才发现妻子的性情已和当年有了很大变化,尤其是罗锦言刚进门的时候,左夫人暗中往明远堂安插人手,被罗锦言推到吴氏面前,结果吴氏揪住左夫人的把柄不放,让左夫人名誉扫地,险些耽搁了秦瑗的亲事。
后来七月七,秦瑗不明就里,去了虞家的茶会,正遇到锦衣卫抓人,若不是罗锦言派了白九娘相救,秦瑗的闺誉便尽毁了。
正是因为这些事,秦有一阵子对秦珏很是愧疚,之后两房人相安无事,相处倒也融洽。
直到去年刚过年时,京城里传出秦珏弑父的传闻,秦带着族里的长辈,去楚茨园要见秦烨,被秦珏拦下,又被沈砚挖苦了一通,九芝胡同维持多年的表面和谐便被彻底打破。
后来秦烨完好无缺地出现在太和殿里,秦在侄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