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自醉立刻转过头,望着他。
洛无极稍稍有些意外,笑道:“你身上,有酒的味道。”说罢,他特意退后两步,以示无意冒犯他。
洛自醉淡淡地看着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没有解释,转身向乾泰宫而去。
洛无极不急不忙地随在他身后,嘴角边仍噙着几丝笑容,凝望着前面的背影。
由于来得晚了些,洛自醉只来得及望了一眼丞相和大学士略微有些苍白但仍然镇静的脸色,还未与洛自持、洛自节、黎巡说些什么,辰时鼓便响了。
洛自醉随在丞相与大学士身后,缓缓走入议政殿。
文官中有不少长公主的支持者。他们不比得两只老狐狸,与洛自醉视线相触时,一瞬间的凝重和恐慌,毫无掩饰。
少数中立的臣子窃窃私语昨日陈家被抄一事,都悄悄望了望洛自醉、洛自持、洛自节和黎巡,其中显然也有不少动摇者。
“圣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万岁!”
行礼完毕,朝议开始。
洛自醉上前一步,立在两只同列一品的老狐狸身旁,清浅笑容,半分未变。
皇颢的目光透过冕旒,冷且威严地巡睃着众臣的神色。朝上一阵压抑之极的沉默,令得许多人忐忑不已。好一阵,他方道:“昨日之事,想必众卿都多少听闻了些。”
臣子们行礼,作揖。
“是,陛下。”
黎巡出列,躬身道:“陈家谋逆,居然胆敢挟持栖风君,死不足惜。”
皇颢颔首,冷冷道:“朕知道,与陈家交往甚密者众。朕只期望,卿等与此事毫无干系,不然——”
圣上一句“不然”,底下长公主派与仍然在犹豫不定的人,已是冷汗泠泠。
洛自醉斜飞了身旁诸官一眼,淡然笑了。他们都盘算着陈家是否留下了证据,也不免想到,他这大活人才是最大的证据。死无对证,任他红黑随意说道。
方才听后亟琰提起,昨晚似乎又有数批死士前仆后继,拼命闯入紫阳殿,据说还闯进了寝房,不过,都教洛无极给收拾干净了。看来,后亟琰留他过夜,是明智之举。
“栖风君,昨日发生何事,细细说给朕和众卿听听。”皇帝陛下的神色缓了缓,道。
“是。”洛自醉屈身行礼,而后笑笑地扫一眼众臣,不紧不慢地道:“昨日不慎遭人掠去,见到的人是陈家长子。”
“据他所言,最近他家遭人劫了庄园,丢了位小童子。他疑心此事乃太子殿下所为,而臣身为太子傅,必定知情。”
“噢?小童子?”皇颢挑眉,似不经意地望了丞相和大学士一眼,道,“便是先前,爱卿提过的银发童子?”
“正是。”
“那银发童子教唆他人下血咒加害皇后和爱卿,本便有些蹊跷。朕一直疑心他背后还有什么人物,原来与陈家有关。只是,为何牵扯到太子?”
“禀圣上,那逆臣说,派人闯入东宫行刺,太子殿下却不在宫内。时间相符,因而此事非太子殿下不能做到。”
皇颢目光愈来愈冷,轻笑道:“陈家谋害皇后和爱卿,欲刺杀太子,如此大逆不道……”
“圣上请息怒。陈家之罪,确实当诛九族,不过,他们亦只是替人行事。”又上前两步,洛自醉道。
身后数道如刀剑一般的目光,几欲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