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人生中的最低谷,也是他生命中最诚挚的一段温暖,以後无论遭遇到什麽不平,他都会满带著感恩之心回味起这一刻,感觉到力量重新在身体里涌出。
就像即使是荒无人烟的沙漠,也依然会有生命的迹象,不管是什麽样的绝境,都始终会有转机出现。一切艰难险阻,都只是神明加注於人的考验,只为了引导他进入他的宿命,那必定是不同凡响的、属於他的命运。
他一直是这麽认为的。
带著这种模糊的希望,他沈沈睡去,噩梦再度纠缠上来,象湖底蔓延的水草,面具、鞭影、疼痛……
他一惊而醒,忽然发觉四周有些不对。是的,这不是任何一个他呆过的房间,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没有摆放任何东西,没有窗户,好像也没有门,确切的说,就像童话中被魔法诅咒的的大盒子。
屋里应该有灯,因为仍然有光线,但看不见具体的灯,墙上、地板上都没有任何缝隙,唯一的异物就是地板上系项圈铁链的凸起。然後……
他听到了时锺的滴答声,听来异常的清晰,他抬头盯著墙上的时锺,赫然发现那锺竟然是没有时针的!
他有一瞬间的错愕,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是刚从梦中惊醒,还是走入了另一个噩梦中?
*****************
他动了动,双手仍被反铐,于是咬了下舌尖,轻微的刺痛让他知道眼前是活生生的现实。
比梦境更加荒谬可怕的现实。
察觉出这是调教师设下的又一个陷阱,羽反而沉静下来,仔细打量周围的一切。
门窗的接缝处严丝合缝,看不出丝毫端倪,造成一种与世隔绝的孤立感和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因为颈间链条的束缚,他无法查找出缝隙究竟在哪里,甚至看不到通风孔。世界仿佛回到了太初之时的浑圆无极,而他是这狭小天地间的唯一存在。外部世界被完全淡化,仿佛置身于异时空,一切联系被切断。
全然无缝的封闭阻隔了空间,没有指针的时钟则让时间缺位,只有清晰的滴答声让他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但只能更增添他的焦虑,那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焦虑。
这里的一切都可以被调教师人为的控制,包括温度、湿度、光线、气氛……而自己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不知道操控的部位在哪里。
全然的无助。
彻底的失措。
广袤的天地浓缩为调教师手里的魔盒,而他就是这盒里逃不出去的小白鼠。
清醒地意识到调教师的步步紧逼,却完全无能为力。衣物、尊严、骄傲,拥有的东西被一样样夺走,身体已沦陷,情绪被操控,内心的防线被层层突破,只留下他千疮百孔的自我在绝望的挣扎。
他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