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死谁生还未可知。”姬成和剑辞君并肩而立,青色大袖下的手抚上腰间的配剑,剑鸣不断。“但上元道,我要定了。”
“随你自便。”李储无所谓地笑笑,转身离开。
反正终归会是唐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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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
道与道之间,只算因果。
剑道受枪道恩惠,却害枪道没落。
这笔账,到一年后才是清算因果的时候。
而现在,宋国的灭亡,是国家利益间的交换时刻。
“我怎么不知你这般大方,就这么把豫西十一城送出去了。”姬玉啜了一口茶,先前太子给她沏过茶,她嫌弃的很,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苦涩的口感。太子死后,她反而喜欢上这种苦涩的口感了。
苦涩冲淡苦涩,用舌尖上的苦,少许地冲淡心中压抑的苦。
“我说是为了避免吃独食被围攻忍痛分出去的你可信?”李储拎着小壶,饶有兴致地看清绿的茶水注入闻香杯,腾起大片的水雾,遮住了他的双眼。
“不信。”
李储将小壶搁下,品茗杯倒扣在闻香杯上:“我也觉得你不信。”
“知道我不信还这样说?”
手一翻,一提,闻香杯中的茶水一滴不漏倾泻到品茗杯中,李储将空掉的闻香杯放在鼻尖下轻嗅,茶香缭绕:“豫西十一城,可都是宋国凶悍之民。”
遗民凶悍,必会反抗侵略者。
明国向来不是什么仁善之国,一定会暴力镇压。
两相冲突之后,遗民将所剩无几,明国将麻烦不断。
届时再接手,能省下不少麻烦。
毕竟再过一年和剑辞君决战后,再一年就轮到弓朔了呢。
☆、【八】
?与棍肆华一战的成功,加上李储的运作,唐国上下开始陷入对枪道的一种狂热之中。在唐国,负枪行走的修者愈发多了起来。
唐国国运与枪道道运相互促进,再加上吸收了棍道半数气运,枪道刚摆脱濒死的状态,就挤落数个对四大道地位虎视眈眈的兵道,代替了元气大伤的棍道成为四大道之一。
大盛必有磨难。
因此当李储得知临近长安的一座小城发生瘟疫时,他并没有多么无措,反而淡淡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来了。”
未知的劫难永远比已知的劫难更叫人心忧。
只有知道,才会有应对的办法。
他很快便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做出了应对之策。迅速调遣军队,封锁瘟疫区,焚烧病死者,派遣良医,征调草药,安抚人心。一系列的命令有条不稳地下达,国家机器在他的指引下爆发出惊人的行动力。
很快,瘟疫被控制在那座小城,唐国惶惶的人心也安定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座被封锁的小城。
只有那绝望的源头,还弥漫着难以消弭的绝望。
这座城是死亡还是涅槃,全都在李储的决定之中。
“我去吧。”站在宫城上的姬玉望着那座小城,小城上飘起的灰烟直接天穹,凄厉,森寒,仿佛让人能从中听到哀嚎。
“早点回来。”李储这样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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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见过的人根本不会明白,处在一个连死亡都不知什么时候会选择你的环境而你还不能逃离的时候人心有多脆弱。
这座小城叫作德城。
去这个名字的人对这座小城赋予了极大的期望,德城德城,城中有德,德遍全城。
可惜的是,被瘟疫的阴翳笼罩的德城,出现的最多的是人性的沦丧,偶尔闪现的道德光辉,根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