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语调带了那么点不解。
要知道世人如今对妖的态度，都是喊打喊杀，尤其是这些仙门弟子，看到妖，多半都是不分缘由的就动手。若不是因为如此世道，离泽宫也不用远远避开众人，若非必要绝对不会和仙门打交道，出门在外也会用龙晶钉封住己身的妖气，常年行走在外的弟子，更是要戴面具，是为了不让众人看到全貌。毕竟妖的生命悠长，容貌老去的缓慢，虽说可以用修为改变，不过到底耗费修为。
那些修为不够的小妖，便也不能事事妥帖，倒不如直接戴上面具遮掩。
这个江雪却和别人都不同。
她既是能察觉到他是妖，甚至还说出金翅鸟妖这话，想来也知道离泽宫的秘密，但她并没有吱声，便是有所求，也不用如此，其实捏着这样的秘密让他做事更好，甚至依照她展现出来的修为，是直接可以和副宫主或者宫主去谈，只要计划足够周全，金印唾手可得。
不必和自己一个小小的弟子做交易，还要帮他冒险救人。
“这个嘛？”江雪在听到若玉的问题，摸了摸鼻子，“……自是因为你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杀孽，修为气息也十分纯正。也说明你秉性还算良善，行事端正有度，我喜爱这种性情也愿意和这样的性子打交道，既是如此，你是人是妖，于我来说，并无什么区别。”
毕竟妖有好妖，人嘛，自然也有败类。就像是点睛谷的那个乌童，虽是人族，但可不是什么好鸟。
听到江雪这话，若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无措，但也不得不承认，江雪方才的话，听得他的心里生出两分欢喜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夸他。
要知道世人每每说起妖，那都是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就是宫中的长老教导，也都如此。
人心险恶，不可结交。
不过——
原来，他刚才已经把心中所想给说出来了吗？
不过江姑娘这想法，在仙门中倒是别具一格，和他人都不同。
若玉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心里悄悄的对江雪生出了一丝的信任。
……
和若玉谈定了事情，江雪的心情也是大好，她这个人就是如此，要么不做，既是应答下来要做，自是要做到能力范围内最好。
现如今的仙门，亦或者说人界，也需要改一改，不能如此下去了。
一枝独秀有什么好看的，自然要百花齐放才好。
江雪负手而立，站在天字号楼的走廊上，从这里眺望而看，点点的星光和灯光映照着，看着建筑轮廓朦胧，又有层层叠叠的山峦，让这里看上去宛若九霄之上。
而站在这里的江雪，更是如同即将随风而走的仙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