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里面发脾气。」赫敏告诉我,神情担忧，「伊莉，这可能会有点危险……」
「他摔了大概两打的花瓶。」瑞雯补充，「彼得被砸了。」
我惊讶地看向彼得。
「这不能怪我。」彼得扁嘴，垮下肩，「他威胁我，让我把血液分给他。」
我困惑地皱起眉。
「为了研究他的遗传疾病。」赫敏解释，「他认为，只要跟彼得一样，被蜘蛛咬了，他就没事了。」
「他疯了。」瑞雯翻白眼，「那是找死。彼得能撑过去又不代表他能！而且这根本是两码子事！」
「没事，我应付得来。」我扯开微笑，拍拍赫敏的肩，重新整理衣服，深呼吸，谨慎地、小心地，推开门。
「滚！」
某样物品立马砸上门板。我差点没闪过。低头一看，是玻璃奖杯。前年我们一起参加辩论比赛赢来的奖品。
哇喔。
这下我能肯定，哈利现在很危险、也很崩溃。
我谨慎地绕开玻璃、瓷器等各种物品碎片，走进房内。哈利颓然坐在沙发上，双手掩面，没有看我。
「是我，哈利。」我放轻音量，小心翼翼地接近他。
哈利不为所动。
我缓缓接近沙发。确定哈利没有继续发动攻击的意图后，在他身旁坐下。
哈利发出一声类似小动物受伤的哀鸣。
「没事，没事。」我轻声安慰道，用我所能的、最温柔的方式，将哈利拉向自己。
哈利没有挣扎。他让我把他按在肩上，安静但不平静地靠着我，呼吸急促、充满愤怒跟不知所措的惶恐。
「没事了。没事。」我继续安慰着，轻轻拍哈利的背，直到他终于绷不住，靠着我哭出来。
我知道，在一天内，同时遭遇父亲去世、得知自己有恐怖家族遗传疾病两项消息，那真的很难承受。哈利表面强硬，实则心思纤细。他需要我们。不管他多用力的把我们推开。
哈利的啜泣让我明白他有多痛苦。我只能不停安抚他，没事了，我们都在。
「事情肯定不会只有一种解决方法。」我试着说服哈利，用我所能的、最接近他所能接受的方式，「情况不一样的，哈利。你有我们，你犯不着非得把自己也变成超级英雄……除非你其实蛮想拯救世界的。」
哈利终于停下哭泣，抬头，皱起眉瞪我。
但我能看出来，这是哈利态度软化的表现，尽管他仍举棋不定。
「我们真的还有很多方法的。」我真诚地说，「你瞧，还有赫敏啊、瑞雯啊，瑞雯的哥哥x教授他是研究基因的，说不准他会帮你。而且赫敏，她未婚夫的教父是魔药大师，我们还能走魔法的途径嘛。等爱琴海云桥修好，我就回奥林帕斯帮你找方法。一定有什么咒语之类的。」
「那有什么用？」哈利冷笑，「不也都不能破除你的诅咒。」
「诅咒跟遗传疾病又不一样。」我转了圈眼珠，「哈利，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帮你。你不是一个人。」
哈利蠕动嘴唇，欲言又止。我不管他想说什么，伸手抱住他。
「我们一定会帮你。我们是你朋友。」我说，忍不住偷偷摸两把他后脑的头发，嗯，手感不错，「距离你病发还有很长的时间，有好几年，你不要想不开去干些傻事，把自己整成半调子的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我会揍你喔。」
这回哈利真笑了。「那也得你打得赢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