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芸闻言手中一顿,重重又扇了个来回,才收回手。她紧紧地攥着那本册子,气得头晕脑胀。
若想将无花的真面目公之于天下,这册子上记录的人与事势必会为人所知,而人言可畏,不能以此为切入点,只能采取别的方法惩戒他。
事到如今,无花再想隐瞒已是无力回天,躺在床上神色阴沉,见许清芸面带挣扎犹豫,惊怒之余,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弧度。
对闺阁千金来说,名声最为重要。这是他数年来平安无事的原因之一。
许清芸没有瞧见那丝若隐若现的笑意,步早看得分明,无花脸上的得意显眼得不行,他上前掀起被子盖了回去。
明日是最后一天,要做什么,等之后再做。他平静地说,许姑娘,暂且忍耐一下。
许清芸点点头。
无花在黑暗里听着晓轻舟的声音,心里发沉。
他对恶人谷谷主的事迹略有耳闻,能让谷中恶人对其俯首称臣,显然拥有一定的实力。
她会对自己做什么?
*
法会的最后一天。
许清芸的堂兄请人做了斋饭,以慰劳各位赴会的僧侣,无花自然也在其中。
他笑容如常地与其余僧人交流心得,与主人共论佛理,丝毫看不出
法会平安落幕。
步早也跟着许清芸离开,雄娘子早已偷偷摸摸地出来在外等候。
他应该会跑的吧?
许清芸有点忧虑。
为了避免给她的堂兄带来麻烦,昨夜晓轻舟不曾下重手,喂了毒药,封了穴道,放他自由行动,天亮后状似相安无事。
晓轻舟说道:即使他跑得了,也走不远。
无花倒也想跑远,但他身侧多是一同离去的僧侣,一时半会儿没有借口单独离开,出了许宅的大门,前行数丈,到一街口处,他是落单了,堵他的人也冒头了。
前方的杏衫少女头戴帷帽,精致的面容藏在帷幕下若隐若现,修长高挑的身材便显得十分醒目。无花在微微驻足,不愿上前的抗拒之余,心中浮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没等他捉住这线灵光,晓轻舟便走至他身前,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温柔:大师,请。
无花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