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也知道自己在地下室?
……
呼吸的动作都费力,赵雾灵甚至没来得及回答就挂断电话,本能地想要逃离,脚步有些急促地从地下室上到客厅。
还有些不适应,赵雾灵伸手,用手背去遮挡,
看到屋外的日光一寸寸收紧,慢慢消弭在视野,刚刚还态度和蔼的管家现在在执行她真正上司的命令。
门锁从里面落下的声音在寂静里分外抓耳。
赵雾灵蹙着眉吩咐:“把门打开。”
管家冷漠地像个机器人:“太太,江总说他马上就回来。”
“我现在让你把门打开,”赵雾灵随手在沙发上揪了抱枕扔过去,语气都不友善,“你敢关我,谁给你的胆子?”
管家蹲下把抱枕捡起来,伸手拍了拍,态度依旧恭敬,重复:“太太,江先生很快就会回来,您要喝茶水吗,还是无糖的青柠可乐?”
赵雾灵冷着脸,知道管家的胆子是从哪里来的了。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江也的所作所为,更不相信他敢在淮城让人把她锁在别墅里。过了几秒赵雾灵再次开口:“打开,江也给你的薪资,我可以给你双倍,还不用担心他的报复。”
回应她的只有无休无止的沉默。
江也的太太怎么这么天真,不知道背叛江也的下场,不仅仅可以用报复两个字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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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瓷器碎了满地,抱枕同样也是。
管家很明显被砸到,发丝散乱,领着人在旁边等着,江也抬手松领带,用眼神表达疑问。
管家不敢抬头,低头看地面,自我辩解:“太太摔的,我们拦不住。”
江也的语气更疑惑:“我有让你们拦着她?”
无所谓,江也不在意东西价值几何,他只在乎赵雾灵心情好不好。
他刚刚回家,眉目还是冷的,纯黑色手工定制的西装,一丝不苟的整洁,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响声有规律而沉稳。
往客厅里面走,已经精疲力尽的赵雾灵抱着抱枕,半陷在沙发里。
江也低头,越过满地的瓷器碎片,瓷器价值不菲,之前还绘着精致脱俗的花纹,现在被赵雾灵摔成碎片,也没得到江也的半分注意力。
在沙发前站定,江也垂眸,观察赵雾灵,伸手去捞她的手。
换来赵雾灵强烈的挣扎,用力要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
“别动,”江也声线也够冷,重新在这场挣扎中占据主导地位,把赵雾灵的手腕拎起来,语气总归是放轻,“我看看有没有伤到。”
赵雾灵抬眸,瞥了他一眼。
纵然再反感他的行为,也不能不承认,江也有一副好皮相,面容英挺,冷着神情也出色的眉目,确认赵雾灵白皙光滑的手腕没有任何伤痕才放手。
江也在沙发附近动作,直到视线可以直视她。
察觉到赵雾灵反抗的意味不浓,江也神色也缓和,伸手,替她整理碎发,语气实在没有在别人面前的严肃,哄她。
“是不是不开心?”
在门口处的管家实在惊讶,因为没见过江也这么温柔的态度,不敢抬头,只好看着地面腹诽。
赵雾灵眼眶还是红的,自嘲地笑笑,反问他:“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吗?”
江也瞥了眼门口的管家,因为他们的毫无眼色而皱眉。
为数不多的耐心也耗尽,江也冷着神色开口:“出去。”
等到闲杂人等都消失,特意挑高层高的别墅里空空如也。
江也坐在她身边,手不自觉在赵雾灵的针织裙摆上摩挲。
“知道,”江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轻笑,“之前设计师建议我不要在地下室的走廊设计照明。”
不管是出于隐私还是安全性考虑。
江也的语调缓而慢,把玩她的手指,漫不经心:“我说我太太怕黑。”
所以大批量地设计照明,将房间的密码设置成订婚日期,之前赵雾灵签下的协议已经送走,是以她没有看到。手掌慢慢游离,摸到她的脖颈,脸颊,清透的可以看到她的血管,脆弱而鲜活。
江也无数次克制想要同她一起死去的欲望,因为想看她笑,看她眼睛氤氲水雾,看她呼吸间起伏的胸线似山峦。
同样也害怕万分之一的概率,怕赵雾灵偶然迷失在地下室的黑暗里。
赵雾灵不想听他的花言巧语,问题直白:“江也,为什么给我安追踪器?”
“因为想知道你的行踪,”江也的语气很漠然,“你也可以在我手机里放。”
疯子。
他语气多么理所当然,让赵雾灵忍不住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