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既只能是能是为了体察民情而出宫,在别的地方,便也只能如此。这是杨雪后来才想明白的道理。
再没升起过踏出行宫的心思,杨雪自此之后,便只能是常常与同样闲下来的孙武和伍员一起弈棋来聊解烦闷。久而久之,杨雪一个原本不会弈棋的人,都变得颇有心得了。
行宫后院的一处长亭里,矮榻上白了一副棋面,孙武同伍员各坐一头,执子暗忖。最后还是伍员轻飘飘的落下了一子,便分出了胜负。
“子胥果然又赢了,怎么也不知道让让我们?”
每每弈棋,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孙武,总是伍员赢得要多些。此时,一旁观棋的杨雪见又是伍员赢了,便笑着打趣道。
“怎么?韶姬希望员让你?”知道杨雪是在调笑自己,伍员也没将她的话作真,一边同样笑着调侃杨雪,一边还随手便将掌间没有用掉的棋子扔回了木碗里。
当然不希望。
像她这样的人,玩笑也好、认真也罢,每一次比试较量,都定然是全力以赴,纵使是输了,也总该叫她明白差距在哪儿,叫她明白还需努力。
杨雪笑了笑,并没有答话,可也就是此时,赵鞅忽然从小径的另一头走近。
他走进亭里,对杨雪行礼道:“见过韶姬。”
免了他的礼,杨雪始终挂着一抹温婉的笑意,“晋地刚平,简之手里的事务正是繁忙之际。平日里也听闻简之废寝忘食,怎么今日有闲,竟也不休息休息,想着先来寻我?”
杨雪这话并不是虚话,纵使这赵鞅已然尽力打起了精神,和平常无二,但仔细一瞧,杨雪却还是可以看出他双眼底下的一片乌青的。
赵鞅并不在杨雪的面前道累,也不如旁人一般在杨雪的面前邀功,反倒是直来直往的将自己的来意给说了出来——
“孔子从上一年便开始周游列国,今天刚刚来到了晋地。原本,他是在同扁鹊叙旧的。只因鞅久闻孔子大名,而扁鹊亦是鞅之挚友,便随扁鹊一同去招待了孔子。谈话之间,孔子听说韶姬还在行宫,便想着与故人见上一面。而扁鹊亦因未曾拜见韶姬,故也一同随行。”
孔子?扁鹊?
赵鞅的话,杨雪听明白了,归根结底,不过便是孔丘及扁鹊一同来面见自己罢了。而这赵鞅,今日只是做了一个引路人。
笑了笑,杨雪对赵鞅点头道:“孔夫子同扁鹊可是已经来了?若是来了,还请简之去为我请二位过来吧。”
赵鞅得了杨雪的吩咐,向杨雪拱了拱手,便去到不远处请人去了。
不一会儿,杨雪便看着赵鞅领着两个年龄相仿,同样四五十岁模样的男子远远而来。而这其中一人,杨雪印象深刻,那便是孔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