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好像一直以她女子身份抨击着她的,从来也不过是宋国这诸多贵族罢了。真正要将那些法政施加到子民的身上,所依存的还不是只有民心?
对于百姓们而言,只要规定政法的人所提所想所做俱是有利于民,那么他是男是女又哪有那般重要?所谓“饱暖思淫、欲”,百姓们可不像贵族们一般常常吃得饱睡得香,在一心为生计打拼的情况之下,他们又哪来那般多的想法呢?
呼……
杨雪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昂起头来,忽然便看见前方有一人正背对着自己伫立不动,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还是在看些什么。
皱着眉,杨雪越望那背影却越是熟悉。向着那人走去,杨雪这才想起,这不是宋君的宠臣向魋吗?
杨雪大概猜到他也是来见宋君的,却又想不到他为何偏偏站着这里不动了,便也没有叫他,反是向着他凝望的地方一道望去!
不对劲!
只一眼,杨雪心中便禁不住在心里打起了鼓来。
她现在同向魋所站的地方,已然离政殿不远,正好是可以将正殿瞧个仔细的地方。而杨雪所以为的不对劲,不过是那政殿前竟罕见地无一人把守。士兵也好、侍从也好,政殿之前,总该是要有人的。
心中忽然有些没底,杨雪沉了沉气,正打算抬步向着政殿走去,瞧瞧那政殿里发生了些什么,打探一下宋君的安危,便瞧见那政殿石阶之上的两侧,忽而分别涌出两列士兵向着政殿里冲去。
留在商丘的军队无非便只有两支,一支是属于右师乐大心的右军,一支便是属于左师向巢的左军。
向巢是向魋的兄长,如今向魋就在这里,身边别无一人,显然只是如往常般来觐见宋君罢了,杨雪可以推断,这一支军队绝非来自左军。
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直接挡在向魋的面前,杨雪的面上少有的失去了惯有的温和,反而冷若冰霜:“也不知道向大人还打算看多久?”
向魋惊诧的看着陡然间出现在自己身前的杨雪,甚至都不知道杨雪是几时来的。但惊诧过后,他才忽然反应过来,想起杨雪那一句不知是疑问还是质问的话语,笑了笑道:“向魋不知公子在说些什么,公子不如明言?”
“呵,”冷哼了一声,杨雪明知眼前之人是在装傻充愣,却又没了如平常般的时间来和他装傻充愣,便直接同他挑明利益道:“如今里面的情况还未分明,乐大心究竟是要威胁君父更改法政,还是想谋取王位也还未曾可知。但我想向大人如此聪明,总该不会不知道自古以来,世人总讲究一个正统吧?”
宋国在这春秋中已有如许多年,当然不可能每一位君王都是明君,所以自然便有了想要造反夺得君位之人。可是只要那一任宋君没有罪大恶极,无论是谁来篡位,那便都是没有成功的。究其原因,不过是不仁不义、不得民心罢了。
向魋抿了抿嘴,脑子里转的极快。他知道,杨雪这一番话,无非便是在告诉他,这宋国,到了最后,终归是宋君的宋国。这君位,到了最后,自然也是子姓王室的君位。这一点,是无论谁来都无法动摇的。
向魋这个人看问题看得很明白,他先前不愿意出手,其实是不愿意掺和进这浑水当中去。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如若宋君依旧是宋君,那么他便假装未能及时赶到,仍旧做宋君的宠臣。如若宋君倒台了,那么他便无作为,谁也不曾偏帮,也算是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