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的双手不大,那黄沙便摞得极高,稍不小心,便会星星点点的倾洒在她宽袖之上。但她却浑不在意,反倒还落落大方的对那男子道:“多谢这位君子。”
说罢,便吩咐了身后的婢女将早已备下的金币递给了那男子。
男子随意在身上擦了擦双手,接过了婢女手中的十金,却又并未直接谢恩离开,而是一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金币,一手用麻衣袖子胡乱的抹了抹额间的汗,望着杨雪疑问道:“公子怎么不问草民路上都遇见了什么,是如何去的城门?”
“为何要问?”杨雪细眉微微上挑,有些不大明白男子口中的意思。
“公子不问,如何知道我捧回来的是否真的便是城门之土?”
男子又问,杨雪却是心中了然。她望着男子,目光柔了柔,带着些许的笑意,心里忽然便有了些惬意的轻松。或者,这个时代的人们的思想,并未有那般复杂的弯弯道道。也或者,与这个时代的人们相处,并未有她所设想的那般艰难。
他们,比她所想的要淳朴的多!
嘴角的笑意添了些真心,杨雪连面上的表情都随性了许多,她仍旧捧着那黄沙,却将身子侧了侧,面对着更多的民众。她望着他们,双眸极为明亮,她笑道:“既然诸位愿意信任子韶,子韶又为何不能将信任付与诸君?”
言罢,她又转回身子面对着那依旧未动的男子,笑着反问道:“身为宋国的王室,除了我宋国的子民,我还能信谁?”
这一问,杨雪并没想过要谁来回答,她仅仅是在陈述自己的立场罢了。她要让在列百姓知晓,他们绝非可有可无,她要让他们彻底相信,这个国家往后所有的改变,尽是为了他们。而往后的日子里,他们则需始终与这个国家并肩作战!
“子韶知道,诸位在心里定然是十分疑惑的,为何我要重金求取一些无用之物?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其实......”向着百姓们更迈进一步,杨雪忽而间笑得灿烂,“子韶想要的,已然得到了。”
将双手用力扬起,手中的黄沙顷刻间便在空中倾洒,她在这沙中站得安稳,笑得也越发明艳动人。
“种种猜忌、种种怨尤,尽随此沙散。愿来日、花好月圆家国安。”
言罢,第一次,杨雪对着如许百姓深深稽首,作揖行礼。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南门之侧的茶楼之上,有人正细细的注视着这一幕。
“那是公子韶?”站在窗口,透过木窗,一衣着华贵的男子望着楼下南门前的杨雪,稽首行礼过后,便登上马车遥遥而去的背影,对着自己身边的门客问道。
“是。”那门客回答。
“那你说,为何公子韶一连多日都来这南门重金寻些她根本就用不上的东西?”杨雪的车驾已然远去,围在南门的百姓们也都散了开来。华贵男子见没什么好观望的了,便重新领着门客坐回了包间里的木桌旁。
那门客坐在男子的身侧,听着男子的话,也不由的紧紧皱起了眉头,费劲的思索着,“一开始,属下听闻公子韶寻求月季,也仅当其是女儿爱俏。等及至其第二第三日都来了南门,属下方始觉不对。再一细细打听,听闻公子韶在外自称‘子韶’,属下便想,怕是不能以平常的女公子去对其进行度量……”
说着,门客松开了眉头,抬眼紧紧盯着男子的侧脸,迟疑道:“多日重金求凡物,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