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榭花园之内散心。谁知,却也恰恰好的遇上了常来后院的子韵。
湖心长亭之上,杨雪跪坐在亭子中心的软垫上,望着那随着微风而粼粼波动的湖面,心,渐渐的也平静了下来。
“韵儿拜见王姊。”
嫡庶有别,国君庶女遇见嫡女需行拜礼。杨雪偏过头,向着那湖边的细石小径望去,瞧见的便是子韵极其侍女正跪拜于地。
因着心中的小小私心,杨雪并未作出原本的子韶那般、对庶出全然蔑视的神色,只微微作出傲色,即开口道:“既已相遇,便过来共饮一杯。”
杨雪这句话,没有什么邀请的意味,反倒像是命令,但却已然比从前的南子的口气好上了许多。子韵也不觉得奇怪,喏喏应了一声“是”,便带着她身后的婢女,一齐从石桥之上,盈盈行至杨雪的身边。
为不遮住嫡姐的观景视线,子韵没有选择杨雪对面的软垫跪坐下,反是跪坐在了杨雪的身旁。
杨雪望着她膝下又凉又硬的木板,便皱了皱眉,对着跟在她身后的侍婢道:“将那软垫添给你家女公子。”
“是。”那侍婢应了一声后方才敢动身。
她跪着将身体挪到了杨雪对面的软垫前,将其拿起,方才又跪着挪回子韵的身后,为子韵在膝下添上。
杨雪看着自己身后的婢女自觉地替子韵斟上一杯茶水,恍惚间便问出了自己从今日一早便想问出口的问题:“听闻君父将王妹许给了卫公?”
子韵本身并不知其中缘由,也不知原本应当嫁与卫公的人,本该是她面前的王姊。又或者,即便她知道了,她的反应大抵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她半垂着额首,如玉的肌肤羞得透红:“是。不过君父还未曾将准确的日子定下。”
若是嫁与自己心仪之人,那么她这般模样杨雪尚可理解。但分明,她都未曾与卫公见过呀……
心中有些惊讶,杨雪做出了极不符合她如今身份的动作。她挑了挑眉,望着眼前眉目带羞的秀美少女,问道:“王妹甘愿远嫁卫国?”
杨雪的话甫一问出口,反是把子韵给问得有些迷糊了。她也不敢直视杨雪的眼睛,仅是瞧着杨雪的方向,眼神略略放空,歪了歪脑袋,嘟囔着嘴疑惑着问道:“王姊在说什么?韵儿为什么会不甘愿远嫁卫国。”
蓦地,杨雪被问得一片哑然。
当压迫成为一种常态,当你自身都以为自身所承受的本便是“应当”,又还会有什么“不甘愿”呢?原来,其实是她一直没有真正将自己代入到这个时代中来——这里,同本身便在寻求改变突破的民国本便不同。
“我只是随便问问。”
恍似自嘲般笑了笑,杨雪随口解释了一句,便再也未曾开口。反是子韵见了杨雪这般模样,方才理解的点了点头。嫡庶之间,本身便是无甚好说的。
两人间静默良久,杨雪方才想起,若是自己没有开口,子韵便是不得离开的。由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她便放了子韵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着她无怨无尤、甚至还怀揣着几丝期许的面庞,杨雪忽然就在想,难道只因为一句“认命”,自己便可以什么都不想不做了吗?
自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