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太过低弱,许祯卿疑心是自己听错。
颔首看她时,却又见少女那双如琉璃般清澈的眸子望过来,眼底尽是无辜。
她戏弄旁人的时候就会是这样的表情。
他没听错。
想到先前与她做过的事情,心跳快了几拍,一拂袖子侧开身低嗔她道:
“不要胡闹。”
沉湎于情欲,非玄夜宗弟子该有的行止,而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心如止水,虽不及师父那般清心寡欲,笃心守道,但男女之欢一事,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无趣之事。
自入玄夜宗之时他已然明白,若要求道,就必须清虚静泰,少私寡欲。
这一点,他也从师父身上学得极好。
他可以克制一切欲望,贪欲、私欲、嗔欲,他几乎没有任何欲望,只知修行,只知剑术,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扰乱他的心弦。
可唯独,他对她的欲望,无法克制。
不仅无法克制,反而愈加高涨和汹涌、澎湃,虽为她强迫,但师父那样清高自持之人,若是没有半点动心,又怎会容许自己和女子发生这种事情……
而他似乎,也能理解师父动心的缘由。
他垂眸看向面前的少女,目光缱绻,少女那略带浅青色的眼眸如波光潋滟动人,他的心也仿佛坠入春水之中,长眠不起。
对她,如何才能不动心?
谢锦茵没有留意到他此刻的出神,笑吟吟地接着打趣他:“若你不想,那我去找沉师兄了。”
“你……”
怎么又提沉师兄?
许祯卿心下无奈,只好拉住她的手腕,但四下都是同门弟子,若是举止太过亲密惹眼,只怕会遭人闲言碎语,犹豫着要松手,身后又响起旁人的声音。
“怎么了祯卿?”
叶沧洲在弟子中巡视了一圈,恰好走到了谢锦茵这里,便见许祯卿拉着她的手腕,神色紧张,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不过他并未深想,毕竟许祯卿辈分上是谢锦茵的师兄,又一同住在雁青峰,比起寻常弟子多了些交流,关系也自然深厚些。
谢锦茵看向身形比她高出许多的叶沧洲,眨了眨眼睛,低下头佯装无辜,自然而然地开始说谎:
“我在同许师兄请教剑术,可他似乎不大愿意教我,所以我想,只能去请教沉师兄了。”
“是这样吗,祯卿?”叶沧洲看向许祯卿确认。
“……是。”
许祯卿当然不会揭穿谢锦茵的谎言,更何况她方才那些话,他也对叶师祖说不出口,只得颔首应下这件事:“弟子学艺不精,谢师妹天资聪颖,怕是指点不了师妹几招。”
刚剃了胡子,叶沧洲不大习惯,下意识摸着下颌看向谢锦茵,视线中流露出几分赞许:“小姑娘剑术不知师从何人,的确有趣,虽谈不上指点,但你们既都在雁青峰,平日里有空可以互相切磋剑术。”
“好啊,今日我恰好有空,可以去寻许师兄切磋几招。”谢锦茵点头答应下来。
待话音刚落,她站在叶沧洲身后,檀口微启,又用唇形和许祯卿徐徐道了三字。
今、夜、见。
今夜……
又要做那种事么?
先前与她敦伦亲密的画面又浮现在许祯卿脑海,忆及她娇软的喘息声与沉溺于情欲时的脸庞,他面颊浮红,当即移开了视线,强作镇定答复面前的叶沧洲。
“我知道了,若是有空,我会与谢师妹切磋剑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