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太宰治问。
“不太好。”
老实说,情报人员不应该出现这种不客观的描述,但现在是朋友之间的聊天,所以坂口安吾的话里也夹着情绪。他的异能力十分神奇,可以提取物品中的记忆。所以情报从他手中经过,他经常能看见一些一闪而过的片段,即使他不在东京,那些画面也宛如真实发生在眼前一般,栩栩如生。
“我们的情报人员发现他在葬礼后没有离开,而是一个人去了西宫鹤影的墓地,在那儿坐了半个晚上,带了酒。”
孤零零的少年穿着一身黑衣,抱着膝盖坐在墓碑对面,边上是空了的酒瓶,露出和葬礼上的得体完全不一样的怔愣神情。就好像,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卸下成熟伪装,寻求一点情感上的帮助。
然而可以倾听他的人已经躺在六尺之下了。
他毕竟才只是一个高中生。
安吾也有点心软了,否则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太宰治。
“……他不喝酒的。”太宰治只觉得五味杂陈,他看不到那画面,可是光听描述就让他堵得慌,下意识把手里的易拉罐捏得嘎吱响。
坂口安吾看他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很久不说话,忍不住出声:“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太宰治抬头看他。
“我是说。”坂口安吾吸了口气,有点很铁不成钢,又有点疑惑,“你们不是恋人吗?还是说……发生了什么?你好像不在状态。”
“你谈过恋爱吗?不对,像安吾这样打三份工的人,估计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吧。”安吾被扎了一下,想驳回去,但紧接着太宰治就用一种很可怜的语气,软下声音,“安吾,我觉得月月不需要我。”
坂口安吾:?
是,他确实没谈过,但是这怎么扯过来的?
“没有我,对他也不会造成影响。有我,似乎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甚至只会把事情扯向更坏的方向。”
坂口安吾:“嗯……”
“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完全接受我离开他。”
“嗯……”安吾推了一下眼镜,“我没有办法下定论,但是,你这样胡思乱想对事情不会起到任何帮助,我以为你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太宰君。”
太宰治猫猫委屈脸:“我也觉得我不会,但人的大脑就是这样一种不受控制的存在,事实上每天从我大脑里划过去的东西都是一种可怕的量。”
“有没有办法能停止这种犹豫和自我消耗?”
太宰治想了想,回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