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残忍。
医生忽然觉得这孩子说不定意外地适合在这种组织里生存,前提是他能在这样的地狱里活下去。他熟练地上药,单手扯着绷带,另一只手压着伤口附近,用力一拉干脆利落地完成上药。
抬头,却发现太宰治正苦着脸:“有点疼……”
医生眼里落了点笑意。
看来这个充满非人感的孩子终究还是孩子。
“明天这个时候过来医务室换药。”他说,“我不在的话就去找梅里医生,等会我给你写张纸条。除了来医务室,不要胡乱走动,不要和不认识的人搭话。”
想了想,他又添了一句:“希望之后我们见面的次数能少些。”
“知道了,谢谢……凉川医生。”他看了眼名牌。
太宰治仿佛煎熬许久一样蹦下床,找到那个仍旧在外面臭着脸等待的负责人,前往他们即将住下的预备成员宿舍。
他精准在人群里找到费奥多尔,笑嘻嘻打了招呼,心里却想着完全不相关的事:刚刚他们提到实验室……似乎还有人体实验。
看来他们这群“预备成员”的处境,没有那么简单呢。
……
“费佳!”太宰治惊喜的声音飘过来,“我们一个宿舍哦。”
费奥多尔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刚刚是谁在那儿使小手段换宿舍的?
宿舍条件一般,想也知道,组织不可能为他们这群预备成员提供太好的条件。在住进来之前,他们又听了一通威胁,加一顿甜枣。果不其然,为了让他们这群人不吃白饭,每个一段时间他们就要进行考核,第一次考核不过倒也不会有什么严厉的惩罚。
无非是死亡而已。
从今天开始,一切待遇都凭实力说话。
对于这些话,太宰治自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就是奔着摸鱼的心态才来这个组织的,出人头地可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费奥多尔。”费奥多尔的床铺是下铺,而他坐在费奥多尔的床上,毫无隔阂地躺下去,“我想睡下铺。”爬上爬下对他来说太累了。
“好。”费奥多尔洗手的动作一顿,走过来,抽了张纸巾擦干湿漉漉的手指,“那我睡上铺吧,太宰君。”
他俯身,想将自己随手放在床上的生活用品拿到上铺去。这些基础的用品都是组织发放的,是些廉价的东西,不过对于生活凄惨的流浪儿来说,这种生活起码像个人样。
太宰治忽然捉住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把。重心不稳的费奥多尔好险凭着自己的反应速度撑住了,没有直接压在太宰治身上,他指尖还带着湿气,只用手肘撑着床铺,几乎和太宰治贴在一起,两个人的脸庞靠得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