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回答,路过的两个小男孩就说:“他没有家,也没有家人,一直到处流浪,不会有人担心他的。”
怪不得叫“东九”。印象中在h语的某些语境里,“东九”有傻傻的意思。
邦东九不会伤心,但我会难受。
没有家,没有家人,已经成年的智力障碍者,还生活在“月亮村”,可见生活有多么艰难。我问“黄顺范”:“神仙,有能让人吃了变聪明的药吗?”
“黄顺范”把手伸进衣服里抓挠了很久,抓完之后两手一搓,搓出个小指甲盖那么大的皴,递给邦东九:“吃。”
邦东九“嘻嘻嘻嘻嘻嘻嘻……”笑着学他从身上搓了搓,搓出来一条细细的皴,递给“黄顺范”:“吃。”
“黄顺范”:“……”
幸亏我不是洁癖。我:“……”原来不止济公,所有神仙的皴都有治病的功效啊?
“黄顺范”上去就和邦东九纠缠在一起,想强硬地喂他吃下去,但邦东九力气大得很,挣扎不已,两个人都快滚到地上去。
最后出租车来了,我、“黄顺范”、邦东九都上了车,“黄顺范”也没能成功让邦东九吃下那颗“神仙的皴”。
“黄顺范”在车上问我:“你为什么让他上车。”
我说:“他变聪明了我就让他走。”
“是——吗——”“黄顺范”拉长了调子。
“是啊。”我扭过头去看窗外。
周日白天一天没什么好说的,都睡过去了。
我包了邦东九一天三顿饭和酒店,让“黄顺范”自己找机会给他吃皴,洗漱完就倒到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傍晚,“黄顺范”叫醒我的时候,邦东九还是老样子。
“你行不行啊?”我说。
“我当然行。”“黄顺范”说,“问题是他也很行。”
我顶着一头乱毛从酒店的床上爬起来,找“黄顺范”要来“神仙的皴”,取出一个鱼饼,背对着邦东九把皴塞进鱼饼,再递给他。
他“嘿嘿”笑着几口吃掉了鱼饼,正当我期待他恢复正常人的智力的时候,他却“噗”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了“神仙的皴”。
“……这种时候就变聪明了。”我又朝“黄顺范”要皴。
“黄顺范”摇摇头:“没了。我挺爱干净的,而且作为神仙,身上的浊物本来就少,就那一颗还是差点把皮都搓红了才凑出来的。”
我忍住不适弯腰去捡皴。
“黄顺范”又道:“别捡,落地就失效了。”
那只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等神仙再攒一攒。我直起腰,打着哈切泪眼汪汪去了卫生间解决个人卫生,出来的时候,已经患上了江陵市某品牌服装送来的外套和裤子,然后指挥“黄顺范”给邦东九换了身干净衣服,三人再次出发前往白菜地。
“黄顺范”说我娇气,我这回娇气给他看。我不再直接往菜地里固定一蹲就是一晚上了,而是租了辆车,开着车在大片大片的菜地附近巡逻,大大扩展了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