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要保护她的吧。
哪怕明知道，这么说话，有可能引起了严重的争执，他亦是在所不惜。
这种盲目到固执，霸道到令人误会的保护方式，真的好吗？
或者说，真的有用吗？
凌景曜发觉自己居然替封龙霆在担忧起来。真是——他最近真的是太无聊了吗？
“封龙霆，你以为那么做就是为我好了吗？不是的！我是个成～年人了，我知道应该怎样处理自己的生活，更知道去分辨所有的是是非非，对对错错。你这样一味的阻止，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想掩饰什么！”锦念是真的急了。
本来封龙霆在那儿一味避而不谈，让她自己去查真相的时候，她就是心里边莫名沉重，微微不满着呢。
而现在，她已然知道的差不多，也猜到封龙霆在这整件事之中必定也有着独特的地位；她还没有去找他，他倒好，反而阻止起其他人来了。
锦念怎可能会一忍再忍，毫无计较的忍下去。
“这个世界，人心难料，你懂还是不懂。”说完，还很是没好气的瞪了凌景曜一眼，仿佛意有所指一般。
“哈……我就是太信任你了。”锦念是真急了。她知道自己正在说些口不择言的话，但她没办法阻止自己去停止这种言语上的伤害。
她想要从封龙霆的臂弯之中退出去，她要站在一个平等位置，与他正式去讨论这些在他眼中应该被毁灭，却是被她极度在乎着的事情。
眼看着二个人的争执越来越激烈，锦念的脸颊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她从刚刚进来时起，应该就觉的很不舒服了吧。忍着老半天，聊了许多话，如果还要再这么一直情绪大起大落的话，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凌景曜眼底，滑过了一抹心疼。
不就是锦念想知道，封龙霆不想让她知道吗？
从任何角度去考虑，凌景曜觉的自己都该是站在锦念那一边的。
于是，他开了口，直接把之前没有讲完的话，给说完了。
“你的父亲，他是自杀。”
听到了这个，小野第一个转过头，诧异的望着凌景曜。
封龙霆和锦念也不吵了。
锦念眼眶发红，愕然的瞪着他；封龙霆整个要杀人似的冷，他和凌景曜之间的梁子，大概这辈子也别想化解的了。
“你说……什么？”锦念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之意。
“你闭嘴！”封龙霆低吼，还想抓着锦念，带离到一旁去。
可锦念呢，哪里肯跟他一起走。
就那么固执的站在了原地，深呼吸，再深呼吸，逼迫的太近了，她使劲拍了封龙霆一巴掌，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
于是，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她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听着凌景曜把话给讲完了。
“怎么会是自杀？不是说，无疾而终吗？？”两者的结果，最后一定是一样的，可带给人的震撼感觉，那是完完全全的不同。
“无疾而终是郑家人给外界的说法，毕竟，你父亲不是一般的人，虽然郑家很低调，像武侠小说里边的不参与外界纷扰的隐世之家似的，但他们并不是真的住在世外桃源之内，自成一方天地；实际上，郑家从来不曾真的隐世过，他们不过是将自己交往的圈子，局限在了绝对的高端人群。所以，不被大多数人知晓，并不代表着这一家是无赶紧又的存在；尤其你的父亲，那是许多人眼中的‘财神’，人人争着巴结的对象，哪怕是在郑家所接触的那个高端的小世界里，他也是被众人的目光追逐的存在……他的离世，郑家一定要给出一个交代；”凌景曜与封龙霆对视了一眼，封龙霆毫不客气的在眼里释放着冷冷的光，男人之间，暗潮汹涌。
“所以，他们就想出了‘无疾而终’这么个烂借口？”锦念无语的问。
“是！因为你父亲没有送医记录，也不算是猝死，家庭医生过来检查过了，查不出任何病因，所以，最后是郑夫人……也就是你父亲的原配妻子对外宣布，她的丈夫郑寰傲操劳过度，无疾而终。”凌景曜耸了耸肩，“人已经不在了，郑家只需要给出一个让众人闭嘴的借口就好，哪怕借口有些可笑，也不会有人深究。”说来，很是几分无奈。
“为什么，你说他是自杀？”锦念敏锐的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她要问清楚每一个细节。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他留下来的手稿文本了吗？那上边，写的很清楚了；若不然，你回去再看一遍，尤其是倒数第二段，你仔细的读，那个才是他真正想要说的话。”凌景曜甚至为她画了一个重点。
锦念整个人有些失落。在她觉的自己浑身没有力气，仿佛快要栽倒下去以前，依然是封龙霆在支撑着她。
——二人吵归吵，再恼火的时候，他仍是不肯放开她的手，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面对。
“说完了吗？”封龙霆冷冷的问。
“她有权知道这些事。”凌景曜不甘示弱的答。
“上一辈的恩怨选择，关她什么事？”封龙霆并不觉的那些所谓亲缘上的羁绊，理所当然要由锦念来承受；这也是他一贯的准则，将锦念彻彻底底的隔离在那些混乱的圈子之外。
这一年多来，他一直都是那样子去做的，不是吗？
偏偏有更多的旁观者看不清，以为让她知道一切，就是对她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