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峭错开他的眼,连看也不看他,只是想起刚才的那一幕。
他原来敢说十分清楚沈云清的性格,现在也不敢断定了。可若不是最亲近的人,沈云清怎么会放秦笑进门?
宋峭觉得有些可笑,沈云清的谎话一向说不好,可他从来都只有相信。
他没料到,自己竟然被一个拙劣的谎言甘心情愿地骗了七年。
沈云清以为他是相信了,就要上前搂住他。
宋峭眉头紧皱,向后退了几步,“可你从没把这件事告诉过我,甚至”宋峭自嘲般笑了笑,“你还一直叫我‘笑笑’。”
若是沈云清能在这七年里任何一天醒悟过来,把自己当成宋峭,而不是秦笑,那么沈云清就会改口,不拿这样轻贱侮辱的名字唤他。
可直至今早出门告别之时,沈云清还温柔地搂过宋峭,笑着吻上他的额头,在耳畔轻轻说:“我爱你,笑笑。”
就像刚才秦笑脱口而出的话,他不过是个替身。
仿佛众人皆知,唯有宋峭自己自作多情。
宋峭不得不心灰意冷。
他把沈云清摆在心尖上,那是生命里最宝贵柔软的位置,是最珍惜,最想保护的存在。
这个心尖上的人再无话可说。
沈云清的双眼通红,一只手捂上脸,嗓音像是被沙子磨过,沙哑到几乎不能出声,“宋峭,峭峭,你听我说,真的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呢?
沈云清自己也不知道。
他们相识是因为宋峭与秦笑长得有那么几分相像,他犯下的第一件错事是因为陆珩将秦笑出走的真相告诉自己,后来的追求,多少愧疚多少怀念,其中说了多少谎言,除去这些还剩多少真正对宋峭的爱意,沈云清自己都不清楚。
说了一个谎话,必然要用千万个谎话去圆;做了一件错事,必然要用千万个错事去遮掩。
可他现在怕极了,因为所有的谎言瞬间被戳穿,一切都被宋峭知晓了。
沈云清是真的不愿也不敢再骗宋峭了,他说不出自己还没理清的心意。
宋峭转过头,双手撑在桌子上,低声说:“你也只会说这些了。”
兴许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沈云清能够否认,能够找出一个好理由,把自己说服。
他也许都不会想什么是非真假,就这样被相信了。
宋峭简直想要扇自己一耳光了。
人性本贱,他没料到自己也有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
因为沈云清还那样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满是爱意和难过,高大的身体都蜷缩起来,就像一只正在恳求主人的可怜小狗。
毕竟是把他放在心尖上,除非剜下那一块肉,否则看着他还是心疼。
宋峭说:“你我各自冷静一下,不要见面,等过几日再约。”
他待了一会没动,可沈云清也没有离开。
宋峭才恍然大悟般地清醒过来,“是我傻了,”他抬起头,环视周围,目光定在被推倒的桌子上,“这是你的家,要走也是我该走。”
说完便抬腿向外走去。
沈云清赶在门口拦住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