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此话当真?”落草为寇实属无奈,若能变成农户或是商户,从此不再担惊受怕,过上老婆媳妇热炕头的日子,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周谨暗自摇头,自家小弟显得这般猴急,想跟萧远多谈条件怕是很难了。拔刀,利落地隔断了两人身上的绳索。
萧远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手腕,跟两个山贼一起坐在火堆旁,接过周谨递过来的烤地瓜,掰开吹了吹,便乐呵呵地吃了起来。
“你可知,这三百两原是拿来买你一只手的?”周谨看看依旧缩在一边发抖的书童,又看看吃得香甜的萧远,想知道这萧二公子是真不怕,还是故作镇定,“剁一只手简单,护你千里可就不止这个价了。”
“三百两,买我一只手?”萧远瞪大了眼睛。
“怕了吧?”瘦子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尖刀。
“亏了,”萧远撇了撇嘴,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来,“这可是江州解元的手,明年就是大辰朝状元的手,你们可知一副状元的字画能卖多少钱?”
瘦子茫然地摇了摇头。
萧远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跟他细细地算了一笔账,从历代辰朝状元的文章价值几何,算到他一年能写多少篇文章,而找他替考又要怎样的天价。总而言之,三百两买这一只状元手,委实太便宜。“跟萧家做生意,你们是吃大亏了!”
瘦子听得连连点头。
周谨却是一惊,抬头看向萧远。
瘦子也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这一点头就漏了嘴。
“你可想知道,那人是谁?”周谨定定地看着他。
萧远低头,沉默片刻,缓缓道:“不想知道。”
周谨抿了抿唇,到底还是个少年,纵使面上看起来再镇定,得知是自己的家人要害自己,终究……
还未等忽然善心大发的周山贼出声安慰,萧远复又出声,斩钉截铁道:“寻常镖局,送人到京城,要价也不过二十两纹银,我给你们三百两,已然是天价了。”那意思很明显,不要试图用任何所谓的“秘密”来坐地起价!
周谨眯起眼睛看着萧远,书童赶紧躲到自家少爷身后,这眼神太可怕了,仿佛无数的尖刀“嗖嗖”飞过,划得人脸颊生疼。
萧远却是泰然处之,低头继续吃地瓜。
“成交。”周谨忍不住弯了嘴角,这个萧二公子,实在是有趣。
左右山头呆不下去了,与萧家的生意又做不成,两个山贼果断放弃了继续绑票,义无反顾地接下了萧远所谓的“稳赚不赔”的买卖。简单修了修马车,周谨把自己的马牵过来拉车。
“咴——”被当做劳力使唤的千里马很是不悦。
周谨赶紧上前给马顺了顺毛:“到山下镇上就买骡马,且委屈一下。”安抚了马匹,指使瘦子去赶马车,他则迅速将篝火熄灭,清扫干净,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牛老三回去报信,说不得什么时候山寨就会再派人过来,须得尽快离开莽山地界。
四人连夜跑下山,一路向北,直奔京城而去。
起初几日怕山贼追上,就捡着小路走,时常遇不到驿站,免不得风餐露宿。好在周谨做饭的手艺不错,烤兔、烧鸡,甚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