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道长拉开卓不凡胸前衣襟,果见原本在他胸口那团朱红印记已经消失殆尽,只有一片润泽的肌肤。卓不凡摊开手掌,手上是七枚玄冰针和一枚通体奇寒的寒冰魄。卓不凡道:“这些已经可以还给杨伯伯了。”
天风道长轻咳一声道:“这个倒不必着急,不凡,师叔有话要与你说。”天风道长沉吟着,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这不凡师侄是他与杨伯远从那个神秘老妖受伤救回青城山地,对不凡、不悔和老胡这三个孩子,他总是别有一番爱惜之情,自卓不凡被幽禁在青獠洞中苦修,青城山巨变频发,尤其是掌教真人自毁形骸以及杨不悔丧失神志两件事,却不知如何与卓不凡说起。
卓不凡疑惑的望着这个平日爽直洒脱的天风师叔,不由得道:“天风师叔,怎么没看见我师傅?他老人家可还好吗?”
天风道长支支吾吾道:“不凡,你师傅他他”
卓不凡一颗心直往下沉,不想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急道:“我师傅他老人家究竟怎么了?”
天雨道长蜡烛卓不凡道:“不凡。天玄师兄在与夜魔争斗中,舍身取义,施展了青城虚体证道法,如今肉身已经不复存在了。”
卓不凡一听此言,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就此跌倒。卓不凡失声道:“怎会如此?!我师傅的精气魂魄此刻在何处?”
天风道长道:“掌教师兄的精气魂魄原本是蕴藏在伏魔镜中,供奉在清虚殿内”天风道长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青光一闪,卓不凡已经向清虚殿方向飞去了。卓不凡原本喜悦的心情一下消散地无影无踪,更为糟糕的是他因元婴初成而提升的心性也由于这一噩耗而有所影响。
卓不凡刚飞到清虚殿前。迎面遇上了他的二师兄赵不嗔。卓不凡抢步上前道:“二师兄,师傅的魂魄供奉在哪里了?”
赵不嗔神情悲愤地道:“师傅他老人家的魂魄连同那六十四枚伏魔镜一同被奸人盗走了!”
卓不凡全身巨震。道:“你说什么?”卓不凡之觉得手足发麻,似乎全身地血液都冻结了一般,他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二师兄,你快告诉我!”
赵不嗔长叹一声,道:“卓师弟,自你闭关。咱青城山发生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你且让我一样样的讲给你听。”说着就将天玄真人如何带着天风道长等人去冥山灭魔,一直到最近天龙道长被人暗害,伏魔镜被盗以及杨不悔被挟持过后,又被胡不归寻回,但却丧失神志,被送往医仙谷疗伤。赵不嗔一面说,一面在原地徘徊。而卓不凡却是全身僵直,一张脸却是越来越红,最后竟然连眼睛也成了一片血红色。赵不嗔最后道:“这些天来。我们也四处寻找梅轻雪那妖女,却总是踪迹全无,要叫我寻到她,非将她碎尸万段不可!”
只听沧啷一声,赤麟剑骤然飞出。一团火焰射向天空,炙热之中杀气腾腾。倒把赵不嗔吓了一跳,他道:“卓师弟,你做什么?”
卓不凡红着眼睛道:“赵师兄,你告诉天风师叔,我下山去斩了那盗走伏魔镜、害了不悔师妹的妖孽再回来!”说罢化为一道宏大的青光破空而去了。随着那道青光射出。天上一阵浓云翻滚,犹如火烧一般。映出一片火红。
日升月落,云开云散,胡不归纵横神州万里,踏遍三山五岳、深山密林、沼泽湖泊、城镇村庄,梅轻雪却依旧是音信全无,半点进展都没有。越是寻不到踪影,胡不归便越是拼命搜寻,接连十余日红着双眼,不休不眠,足不停步,疯子一般四处奔波。
这一日上,胡不归竟然内息一空,一头从空中扎下来,轰地一声砸在一片树林之中。
松软的腐土覆盖了疲倦已极的身体,却覆盖不住他一颗不甘的心。林间空隙透出的天光逐渐变得暗淡,夜幕降临,时间一点点如手中之沙,悄然流逝。最后,在漆黑之中亮起了犹如轻雪的眼眸一般地夜星。
胡不归仰望着这明亮的星辰,犹如看到了梅轻雪那可以渗透到他心底深处的眼神,一丝真元悄然而生,疲倦已极的肉身竟然又有了一丝力量,在他体内那原本萎顿的元婴懒懒的坐了起来,小手捏了个法诀,随后天地灵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高速涌入胡不归的体内,真元在迅速的恢复着,胡不归一翻身爬了起来,继续走了出去。
远远的是一片灯火阑珊,一座小城在那片灯火中显得如梦似幻,胡不归向着那灯火辉煌处走去,期待着那小城之中能够有酒,酒可忘忧。
酒当真可以忘忧吗?胡不归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是他十余天来唯一入口的东西,也是唯一能够咽得下去的东西。也分不清这酒究竟是什么滋味,只是一碗碗的倒入口中,任思念在胸中蒸腾。胡不归趴在破旧的小方桌上,小酒肆内残灯微明,更深漏尽,胡不归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提起酒坛倒酒,却发觉酒坛中早已空空如也了。不由得喊道:“拿酒来!”
那店小二趴在柜台后面无精打采地道:“哪里还有酒,我们店里的酒都叫客官你一人喝光了。”只见胡不归身前的桌上、桌下全是酒坛子。胡不归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咣当丢下一锭银子,出了门去。
小街上灯火阑珊,沿街一串串火红的的灯笼光晕流转。胡不归醉眼惺忪的朝前走去,突然一种奇异地感觉从心底升起,胡不归不由地回首望去,只见在身后那片阑珊的灯火里,一个熟悉地身影出现在长街的尽头,一双犹如冬夜寒星般的眼眸闪烁着盈盈泪光。
胡不归一颗心狂跳不止,在朦胧醉眼中却不知道这眼前景象究竟是梦是真?胡不归转身向着那熟悉的身影走去,突然之间,十余道剑光骤然绽开,向着胡不归周身要害疾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