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种时候,作为儿子小小地撒一下娇也是可以的吧。
夏翊没怎么吃过这种团圆饭,从前在孤儿院的时候都是吃的食堂,阿姨将打满菜的饭盒分发给他们,各自找地方吃完。
她在秋千上吃过,在滑滑梯上吃过,还在摇摇马上吃过,宁宁是个温软的孩子,眉宇间一团乖巧,她喜动,但宁宁喜静,在自己非要坐在某个玩具上吃饭时,宁宁就坐在一旁的草地上陪她吃。
宁宁被领走的那天,她几乎哭到昏厥,小孩子不懂得控制情绪,最容易大喜大悲,哭得上接不接下气是常有的事,坏心的院长将她兜头搂在怀里,她原本响亮的哭声被闷成猫咪般的呻*吟。
宁宁从来不会号啕大哭,但她趴在那个外国人的肩膀上,看着最喜欢的圈圈被坏院长摁在怀里,眼泪成串跌落眼眶,十岁不到的年纪,尚且懵懂,但绝非天真,心里隐隐觉得此一别,从今往后山高路远,再难相见。
夏翊努力地挣脱坏院长的怀抱,奋力往院门口冲去,迈着小短腿,哒哒奔跑在石板路上,雨天湿滑,在院门合上前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蹭了一腿的泥,老远听着宁宁大声喊她:“夏圈圈——夏——圈——圈——”
她也就顾不得疼痛,爬起来拍拍蹭出血丝的手心,“哐”一声扒在铁栏杆上回应道:“张宁宁——张——宁——宁——”
外国人抱着宁宁回过身来,冲她遥遥一挥手,便离开了。
留在她脑海里的最后一丝记忆,不是宁宁那突破了多年记录的高声呼喊,而是外国人那双海蓝色的眸子,不像其他来□□的人,面上或欣喜或惶恐,他的眼里确实像一片海,如今想来,不是碧海蓝天,不是海滩落日,而是暴雨来临前乌云翻卷的深色海面。
胸口忽然一滞,一时间喘不上气来,咬着蟹腿咳嗽了好几声。
紧接着胃里反出一股腥气,夹杂着浓烈的酸味,忍不住便扶着桌沿吐了起来。
“圈圈?!”
“圈圈丫头!”
这下惊到了所有人,陆爵燃慌了神,除了不停给她拍背,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奶奶和姜安琪头开始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忽然间相视一笑。
陆瑞安咋咋唬唬去卫生间拿拖把和抹布去了,夏翊接过陆爵燃递过来水漱了口,擦干净嘴角,捂着胃直皱眉头:“什么情况?上回燃燃生病,难道这回我也生病了?可能是拍大夜戏太累了的缘故?”
“圈圈啊,”姜安琪插嘴道:“圈圈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是怀孕了呢?”
“……”
刚才发生了什么——
嗯——
怀孕?!!
陆爵燃一脸惊愕地盯着夏翊的肚子,仿佛那样就能看出里面到底有没有藏着一个小生命。
奶奶挺冷静:“安琪啊,电视柜里不是有你上回替圈圈丫头买的验孕棒嘛,快去取出来测一测,一测不就清楚了嘛,大家在这里干瞪眼也不是个办法。”
“诶对对对,我这就去取。”
夏翊:“……”
上回替我买好的验孕棒是什么鬼!
五分钟后姜安琪领着夏翊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手中高举着那支粉红色的验孕棒,如同高举着革命胜利的旗帜。
上面有两条清晰的纹路。
夏翊钻进陆先生的怀里,对他说道:“我和你解释一下哦,两条线,表示我怀孕了。”
陆爵燃的表情似笑非哭,明明激动到快难以自持,但双手又不敢直接搂上夏翊的腰,就这么怪异地僵硬在半空中。
陆瑞安朝他背上呼了一掌:“放松点儿子!我孙子可没这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