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了灯火,疾走入古庙,闭了庙门。
过不多时,果听众僧归庙,在外呼门。
顾书生深吸几口气,待得呼吸喘匀,才整了整衣衫,装做才被唤醒的模样,疾奔至门后,将庙门打开。
“打扰施主安睡,实是不该。”
出门的六七僧众,皆已站在门外,见他开门,领头住持合什歉然道。
“无妨无妨,”
顾书生急道,眼神微微闪烁,便又道:“诸位大师,何以连夜匆匆而回?”
众僧面上各现惊异、骇然之色。
住持僧奇声叹道:“贫僧等正于那人家诵经为亡故户主超度,却不想,那户主尸身却突然隐去不见,不得以,只得罢归。”
顾书生心下暗道:果然,那沈清竹并没有蒙骗于我。
一想到这僧众之中,有那心狠手毒的淫僧,心中便自害怕。
面上却极力克制,不显异状。
有心听那沈清竹所言,即刻离去。
但又生恐被瞧出破绽来,那淫僧怕是不会轻易放他走,反有可能遭其所害。
便忍着害怕,与众僧同归庙中。
“咦?这殿中灯烛怎的亮了?”
行入庙内,看到佛殿之中亮起的灯火,一僧讶道。
顾书生顿时暗叫糟糕,惊惶无措……
……
灵璧县酒楼之中,坐在台上案后的顾书生,此时也与当时那般,面现惊惶。
却是想到了当时情景,仍觉余悸未消。
“后来如何了!”
“你这书生怎的不说了?快快说来,后来那恶僧可曾杀你灭口?”
“你这蠢物,若然杀了,他哪还能坐在这里?”
“也是……那书生!后来到底如何,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酒楼中众客被顾书生所述之事,勾起了胃口,一个个争相追问。
那顾书生苦涩一笑:“也怪小生,枉读了这许多圣贤书,先贤教诲,处变不惊,山岳崩于前而色不改,却是半点做不到,遇事惊惶无措,教那淫僧看出了异状,”
“那淫僧也狡猾,并未当场追问,待得众僧各自安歇,他才寻上小生,几句试探,小生便因惊慌失措,露了痕迹,那淫僧假装不知,出得门去,只待小生心下稍安,突然携利刃闯了进来,要取小生性命,”
顾书生面有余悸道:“也算小生幸运,想来是那沈清竹暗中相助,在他举刀要杀小生时,一阵怪风忽起,吹开了门窗,那淫僧被风沙迷了眼,小生便趁机夺门而出,”
“逃至院中,小生大声呼救,只盼那庙中僧众听闻,出来拦阻,谁曾想……”
顾书生面现气愤道:“那古庙,竟是一处藏污纳垢之所,其余僧众,也非良善之辈,见得那淫僧追举刀杀出来,竟不问是非,不分青红皂白,反将小生团团围住!”
有酒客高声问道:“不对,你这书生如此窝囊,若是如此,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诸位有所不知,小生本是要遭那些恶僧毒手的,但就在这时,院中又是忽然怪风四起,那沈清竹竟又发出声来,言道冤魂索命,庙中众恶僧惊恐之下,让小生得以逃出古庙,”
顾书生面现愧疚:“只恨小生无能,非但不能尽故友之情,助他伸冤,反要蒙他搭救。”
“不对啊,你既然逃了出来,又为何不去报官?”又有人疑道。
“小生哪里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