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婴含糊了一句:“你吗?”然后捂着鼻子又来了一个喷嚏。
“我妈?”肖杰否认,“胡说,我妈根本不认识你。”
这个谐音梗玩得真是没意思啊!林子婴抽了两下鼻子,没好气地灌了一口杯中酒。
自从林子婴突然出现在肖杰的工作室,两个人倒也没有任何避讳了,说见面就见面,说喝酒就喝酒。
肖杰疑惑:“我是今天刚反过味来,你和司南两个人一人一次救命之恩不是扯平了吗?你赖着人家想报恩,这我可以理解。关键是你也救了她一次,是正儿八经的救命之恩。报恩,报完了吧?”
“数学题吗?还划个等于号?”林子婴不屑。
“那怎么才算完?总得有个程度吧?”肖杰追问。
“你这么盼着我和她扯平然后划清距离吗?”林子婴不爽。
“你当初说不找了,怕你的境况害了人家,我还笑你把自己说成洪水猛兽。可是现在是司南,对于她来说,和你扯上关系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肖杰的话不无道理,可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让林子婴有些不胜其扰。
他当初想要找到司南也的确是抱着报恩的心态,那个坚毅而明朗的笑容一直在记忆中绽放着,时间越久反而越无法淡去。选择放弃也的确是因为自己身处风口浪尖,总怕恩报不成又连累了对方。如今无意中找到对方,顺手把恩报了,真是再也没有更好的安排了。
可他怎么那么不愿意撒手呢?是因为变成了执念吗?可记忆中那个笑容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司南浑身上下都是悲凉的气息。她是“她”,却又不是“她”。
是不忍心看着故人遭此磨难?他好像也没那么多善心可挥霍。
“对于你来说呢?”林子婴随口一说,敷衍着肖杰的咄咄逼人。
“对于我来说?”肖杰眉头一拧,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林子婴说的是对于肖杰来说,和他扯上关系是不是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明明是转移话题,答非所问。“我和司南能一样吗?”
“不一样。”林子婴考虑了一下,“她比较漂亮。”
“说正经的呢。”
“不正经吗?”
因为太了解,肖杰知道林子婴是无言以对才胡乱搪塞着自己。
“你自己有谱就行,说得多了我自己都烦。”
“嗯。”林子婴点点头,肖杰以为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却没想到他来了一句:“是挺烦的,婆婆妈妈,啰哩啰嗦。”
“哈——”肖杰夸张地笑了一声,“我真是醉了。”
“你才喝了半杯。”
无语……肖杰觉得司南的话题肯定是没有机会再谈的,只怕自己的话头一挑,后面会有无数个话题等在千回百转的路口,最终两个人聊的指不定落在什么点上。
既然想要回避就说明自己也没有想清楚,那只好给足时间和空间来思考了。
林子婴反复思量着“扯平”二字。不爽。
“你呢?”话题转到肖杰身上,林子婴决定把自己的事先封存起来,也许改天拿出来就通了呢。
“我什么?”
“就这样和你的心头肉双宿双飞?真能撒手不管七企?你那个表哥来者不善,看不出来吗?”说到这种事,林子婴的言行举止和他的身份才逐渐适配起来。
林子婴不会无的放矢,肖杰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道:“怎么说?”
“这世上的巧合种类纷杂,但绝没有环环相扣的巧合。如果一连串巧合形成了连锁效应,那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肖杰替季凡辩解道:“他从一开始选择的就是林氏,而且也努力做出了成绩。如果是当作跳板,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接受我爸抛的橄榄枝?”
林子婴冷笑:“他不姓林,林氏能给他什么?”
林氏的核心都是林家的人在掌控,有些部门即便是在旁枝手里也是姓林的。林氏能给季凡的非常有限,可以放任他发展,却不会给他核心权力。像季凡那样聪明的人,应该早就能看透这一切。
“别跟我说你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
肖杰汗颜:“我查过他,一切都很正常,什么也没查出来。”
林子婴指尖蘸了些酒便在桌上画起来,颇有指点江山的架势。
圈圈点点框框,外人眼里的鬼画符在肖杰眼里却是考试前老师给画的重点。
“是这样吗?”肖杰凑上前反复观摩着。
林子婴则一口干掉杯中酒,笑道:“你这是质疑我的经验之谈?”
肖杰哪敢?真要论心眼,谁能和在林氏这种大的家族集团中稳坐宝座的林子婴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