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胡仁德第二次和吕知府红脸,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初胡仁德和白冉出现争执,吕知府劝胡仁德不要冒犯白冉,胡仁德不听,吕知府还骂了胡仁德两句。
而今事情出在了吕知府头上,他可不像之前那么淡然了,胡仁德劝他和白冉好生商量,他又骂了胡仁德两句,不过这次胡仁德可没服软。
此一时彼一时,此一事彼一事,当初吕知府是为了稳住白冉,痛骂了胡仁德,说到底还是在帮宁王管教家奴,于情于理,吕知府都没做错。
可现在是他生了病,先是诬赖胡仁德下毒,又要带人去胡家寨抓人,这可就真是在胡仁德的地盘上撒野了,却也应了那句话,打狗还要看主人。
吕知府虽然满身病痛,可神智尚且清醒,他不怕白冉也不怕胡仁德,但就是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宁王。胡家寨今年蚕丝收成本来就不好,吕知府若是去胡家寨闹事,胡仁德把责任往他身上一推,到时候吕佐青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吕知府还算聪明,想要制服白冉,不能从胡家寨下手,得想办法端了白冉的老窝。
他叫人去找夏提刑,到南山围剿青云寺,还特地写了封书信,叮嘱夏提刑,可以杀几个人作为震慑,但千万不能斩尽杀绝逼急了白冉。
衙差拿着书信去了提刑司,不多时便回来了。吕知府道:“夏提刑肯出兵了么?”
衙差摇了摇头,吕知府闻言道:“想必是因为我没有亲自登门,他却计较起礼数来了,你告诉他我病痛难忍,实在下不了床。”
衙差道:“大人,只怕不是礼数的事情。”
“那还能是什么事?”吕知府一再追问,衙差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吕知府道,“罢了,我也不问你了,且亲自去一趟吧。”
吕知府挣扎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衙差上前拦住道:“大人,您还是歇着吧,就是您去了也不济事,夏提刑根本就不想出手。”
吕知府道:“为何不想出手?”
衙差道:“他跟小的说,他不想再和白冉又任何瓜葛,连白冉这两个字也不想再听了,他说大人病了就好好休息,等来日他再带着礼物过来探望大人。”
“不想有瓜葛?”吕佐青紧锁双眉看着衙差,“他是这般说的?”
“是这般说的。”
当初夏提刑曾经和吕知府商量过,说白冉这人太邪性,知道的也太多,得想尽办法找到一个罪过,将他置于死地。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才过了几个月时间,夏提刑的态度竟然变了。
“罢了,不求他了!”吕知府对衙差道,“拿上二百两银子,去找张校尉。”
张校尉的营盘远在城外,衙差一路快马加鞭,走了整整半天,把银子和书信都送到了。傍晚,张校尉亲自来到知府衙门,等见了吕知府,赶紧上前问道:“老弟,你这是怎地了?他们说你中了毒了?”
吕佐青叹道:“我也说不清是中了毒还是得了病,可我没想到白冉那厮……”
张校尉道:“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人马我都备好了,今夜就能上山,只是老弟,你可得给我想个好由头,事情若是传到了将军那里,我却不好交代。”
吕知府道:“兄长放心,我已经写好了相关文书,咱们决口不提白冉这两个字,只说南山之上匪患猖獗,你我联手,并力将之剿灭。”
“好!”张校尉道,“你的笔墨功夫,我是信得过的,事不宜迟,我这就带兵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