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一群同事跪地上看着,只能自己找台阶下。他轻咳两声,换了个委婉的方式,再次强调立场:“眼下求医没用,不如去拜拜佛。”
陆琛刚回神,木讷地问了句:“拜佛管用吗?”
“管用,快去吧!”黄廷未不想跟他在这耗着,随口敷衍。
陆琛听了这话,仿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火急火燎地出门了。
尽管他知道,这样的努力或许只是徒劳。
在贫民区生活时,好多吃不饱饭的难民天天拜神佛,祈求上天能撒点粮食。陆琛印象中,母亲从未拜过,因为她说拜了没有用。
陆琛不懂佛法,对庙堂也没研究,只检索距离皇宫最近的寺庙,因为想快些拜完,快些让游凭星苏醒。
最近的寺庙位于偏僻的山坳,长满青苔的石阶无人打扫,破败的庭院萧条寂寥,院内没人,若不是香火燃着,陆琛就要转身走了。
青灯苦烛飘出缕缕檀香,陆琛寻香而入,只见庙堂上供奉的不是佛像,而是尊者。
陆琛环顾四周,确认这里是寺庙而不是道观。
佛教的庙为何供奉道教的神?
管他什么,先拜了再说。
陆琛燃香,正欲行礼,观外传来个声音,“道友所谓何求?”
扫地僧身高七尺,形销骨立,浑浊老眼似看不清人,不认得皇帝。
陆琛无暇顾及这人烟稀少的寺庙灵不灵、穿僧袍的扫地僧为何讲道语,只想快些完成任务。
若不是被逼到绝境,杀兄弑父罪孽深重的恶鬼绝不会来拜神仙。
陆琛说:“我来求长寿。”
林间响起钟声,远处飞鸟振翅近处风起,风卷残叶,扫地僧站在落叶的漩涡中,凝视陆琛许久,道:“凡事皆有因果,道友之前种恶因,此番结恶果。因果循环,此为报应。”
陆琛见这假和尚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便道:“我知道是报应来了,此番也是诚心悔过。”
扫地僧放下扫帚,入堂跪拜,向尊者铜像三叩首后,说:“道友有何心愿但说无妨。”
陆琛跪在青铜像前,双手合十,将扫地僧的跪拜姿态学得有模有样。
扫地僧低叹,“众生相皆是虚妄,道友学我,亦非本心。有道是心诚则灵,道友心不诚,愿则不灵。”
陆琛不信这些,但此刻又不得不信。他怕心不诚,游凭星便活不过来了。
再次缓缓抬起双手,掌心朝上,轻轻合十于胸前,心中默念——
「我想要游凭星活着。」
梵音缭绕,香烟袅袅,青铜尊者在上,俯视众生;陆琛在下,
烟雾中仿若出现个白衣身影,风姿卓越一如往昔。
陆琛迫切地想捉住这缕白烟,回到过去。
青铜尊者在上,俯视众生,颅内响起低沉的声音:凡事皆有因果。
游凭星因他的蓄意接近坠入情网,万劫不复;他因游凭星的自残悔晤,甘愿倾尽所有。
禅声阵阵,钟声浩荡,香烛味道与经文的诵唱声交织在一起。过往在香烟中飘过,吹散染血的手腕、抹去胸口的疤,所有的争执都被静音,满天大火化作星河。游凭星站在星河彼岸,脚踩烈火,火红的玫瑰似雨飘落。
依稀回到那浪漫的海岛,仿佛又听见游凭星说:“我活不了多久,能给的,都给你吧。”
「你不必再给我什么,我可以把命给你,只要你能活着。」
陆琛跪在殿前,虔诚求愿:“若爱人长寿,我愿跪拜十里,以生献祭。”
扫地僧用朱砂写了张长寿符赠与陆琛。
陆琛觉着这鬼画符看着潦草,对不起这份诚心,便问:“这就成了?”
扫地僧点头。
陆琛怕他长居深山听不懂话,又确认了遍:“拿着这东西回去,我爱人就能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