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只求心安而已。”
流朱睨了她一眼“万一心不安,更乱了怎么办?”
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就算心乱,好过自己无谓猜测。”
是的,就是如此,就算心乱,好过自己无谓猜测。
答案无非两个。
爱,或者,不爱。
可是,爱能如何?
不爱又能如何?
一阵微凉从脊背泛起,浅歌突然发现了一个埋藏的很深,甚至已经被她可以忽略过了的问题。
那就是,她,早已只为了求一个答案而答案,而根本早已不在乎这答案背后所指向的真相。
这就意味着
龙殇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在她心里淡去?
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砸出一室的晶莹碎片。
***
记得御墨也曾问过她,若是真的到了玉烨,她和龙殇离究竟该如何面对。
毕竟,她曾是龙殇离的宠妃。
毕竟,龙殇离曾由着她在冷宫一人熬过三百六十五个枯寂的日子。
毕竟,她,还怀了律君魅的孩子。
那个人,那个曾经一夜间斩杀百名宫人的至尊帝王,万一想杀了她呢?
杀,也许会吧。
只是,她又依硝得潜意识里有什么告诉自己,她必须这么做。
回到这里,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她曾和楚佩和御墨坦诚,哪怕葬花毒不能解,只有三年的命,她也会陪着孩子把那三年流光开心活过。
如今
这一刻,终于避无可避。
那个人
那个她心心念念想要一见的人,终于来了!
雕花的梨木门,被轻轻地推开。
他,那张深邃朗逸的帝王之面,便如薄云之后的朝阳,一霎放出万道光芒映亮于她的眼前。
烛光下的他,一身明黄,托衬的身材高大的他更加威武。
他一双深邃的眸子幽蓝如深夜的大海,沉的几乎让人看不到边界。
他进门的那一刹那,那双深邃已经准确无误找准了她的所在。
他高大隽秀的身子遽然一颤,那深沉便如如胶似漆般凝住了她的眼睛再也不肯松开。
龙殇离
他就那样站在门槛处,隔着一室的烛光,死死凝住了她的眼睛,就仿佛,山高水远、千年路遥
他们曾经错过,此刻便再不可轻易眨一下眼睛,只是那眨眼的瞬间,也再不要错过。
“龙殇离?”喉头涩痛涩痛。
被那样的眼光瞧着,她的心就仿佛仿佛也有人拿刀子在她心窝深处狠狠剜了数刀。
可惜,那痛,无关乎情爱。
她深深明白,她只是为那样深痛的目光而痛,心痛。
若,这目光不是他的,换做别人,她看了,同样会心痛。
那是一个人为了失去了什么,痛极的目光。
那是一个人迷失了灵魂再也找不到归途,哀极的目光。
而这目光,只是因为他看着了她,便陡然在这蕴着淡淡烛光的屋内暴绽出无可抑制的浓烈来。
她想过一万种和他重逢的场面,却独是这一种,不在她的想象。
“歌儿”
宛如难以置信地,龙殇离始终停在门槛处的明黄靴子,终于,往前迈动了一下。
他一步步的走来,带着凝重的声音,终于,到了她近前,他眸光敛沉,伸手捧住她的脸。
“你回来了。”他的手,温暖;他的声音沉的如夜里的海,让人沉醉。
“嗯。”可她,却似难以忍受,轻轻避开了去,让他温热有力的大掌骤然在她脸侧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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